特产(2 / 2)

后你随意,”心里头刚整出个第一条,觉得算了:罄竹难书,说来干嘛?好没意思,更没有意义。

爱就在一起,不爱分开就对了。

“我们先回去吃饭吧,爸做心脏搭桥才没两年的事儿,妈体格虽好,架不住上了年纪,弟妹他们和爸妈感情一般,不要钱不回家,这些你心里头都知道的对吧?”我敷上面膜,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一股一股涌向脑门的血还有从子宫腔内流出来的血,都归位了。

我四十几岁,下没小但上有老,我还没有资格辞世。

“嗯。”听着郝帅声音小得,生怕吓到自己似的,我正视了他一眼。就这一眼,我发现原来并没有多爱!看来,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你心里有一个人的时候,你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当你将他连根拔去时,你恨不得他在你面前死去,还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死。

可惜,我心里波澜不惊,我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开始我的控诉了,然而我并不想那样做!我想得更多的是:吃饭回来后,下午能去办理离婚手续——要是不封城的话。暑假有事儿做了,新婚姻法出台后我还没看呢。

我定了十五分的闹钟,去书房眯了一会儿。满室书香,疲惫的我小憩片刻,满血复活。伸个长长的懒腰,出去打开衣柜,选了一件绿色的曳地长裙,准备搭配我那双恨天高,话说好久没穿高跟鞋了,我以为婚后为老公一个人千娇百媚就够了,现实却告诉我:这是一个为自己容的时代!

“我穿什么?”郝帅的服装向来是我一手打理,他站在衣柜前,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不是像,其实他就是孩子,我一直以为姐弟恋,我待他像儿子,一来二去把他宠得没了手。

他大概忘了,我对他好是因为我们一起从艰苦的岁月里重生,我投之以桃没指望他还我同样的好,但我指望他报之以李,至少要懂得惜福。

“随便。”我都成了你的弃之敝履,我管你穿什么衣服,和我可有半毛钱关系!

“我去车库等你,下楼想着把这些都带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风采依旧,我戴好墨镜,口罩,选了一款白色的包,手机、钥匙、纸巾、口红,嗯,我曾经也是二八芳华,如今芳龄不在,心却永远年轻——如果郝帅不净身出户,婆婆给我的一切,我都可以放弃。不要笑我傻,我有赚钱的能力我怕什么呢?所谓婚姻,所谓爱情,到头来,不过一种权衡。

郝帅穿着一件红色的旧半袖,一条黑裤子,脚蹬一双网眼的运动鞋——红黑配色本来没问题,搭一双浅灰色的鞋就不伦不类了!幸好后备箱里长期放着他的替换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把这个换上吧,”我取出一件新款的灰半袖,正好和鞋搭上。一天没领离婚证,我一天得让他精神百倍,不然,人家以为他是一个猥琐的光棍——人是衣裳马是鞍,男人出门带着的是女人的一张脸。尽管早已经被他践踏。

“好。”郝帅顺从地接过去。

“冬姐,”我正要刷短视频,身后有人叫我。

回头一看,是同事,正要去取车,她老公是医院的大夫。

“出去啊,”我随口道,“哪天去做志愿者叫上我哦!”

“我现在就要去,”同事是个风一样的女子,八零后,也小四十的人了,一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带着上高中的儿子出去,人家都以为是姐俩呢!

“我回头去找你。”今天这趟婆婆家是必须要去的,谁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呢!

我上了车后座,很快刷到一部电影,吸引了我的视线,我摘下墨镜,无视郝帅从后视镜里看我的眼神。

“不慎”毒死丈夫!我度了一下蘑菇相克的食物:海鲜。呸呸呸!我在想什么——郝帅可以死,却不能死在我手里,最好是,自然死亡。

那样,我会想他吗?

透过车窗,是城市数一数二的绿化,路边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高楼林立鳞次栉比,一切都井然有序,乱了的,是我的心。

“妈,我都想你了!”我亲亲热热的从身后给了婆婆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正形地“吧唧”亲了一口,“妈,辛苦了!”

郝帅提着东西在后面,我已甩掉高跟鞋换上了我的拖鞋,“我爸呢?”

“在书房写字呢,你快去劝劝,让他歇会儿吧,写一上午了,也不知道和谁较劲呢,”婆婆好像看到了救星,“饭马上就好,要开饭了。”

“爸,”公公早已放下了笔,在假寐,“谁惹您生气了?我去替您出气!”

我这叽叽喳喳的,公公也不好不睁开眼睛,“老大怎么没和你一起回家?他都几年没和你回家了?”

原来公公一直明白着呢。

“学校里有工作没完成,”我打了个马虎眼,七十几岁的老人还能活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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