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窗之隔,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屋外猴子窝在宋惜鹭肩头叽叽歪歪不停,扯着她头发往春景堂房门口拽。
宋惜鹭这头发真是她自己的,她学校不要求剪学生头,她就一直留着长发,此刻被拽的稀痛,眼看呵斥也不管用,只能顺着猴子想去的方向走。
屋内灯光细细碎碎照着全貌,书卷虽泛黄泛旧,却也被整齐堆砌在架子上,那些被摆放在边边角角的那些的石头上,像是被雕刻好的工艺品,有小狮子,小恐龙等等。
寒宿声立在窗户侧边,后背把灯光隔绝开来,透过窗子外面远处火柴噼里啪啦燃烧之色落在他眼中,绘出灼热,视出柔和,随着窗外热闹的人离去,不见踪迹,温柔消退,只剩下沉稳内敛。
宋惜鹭转了一大圈,才找到春景堂的门所在方向,她真不明白,猴子明明该睡在树上,非要找屋子干啥,还揪着她头发不放。
一到门口,猴子就把拽着她头发的爪子松开,宋惜鹭转头想离开之际,头发再次被猴子抓住,压着火气小声说:“不是,这不是我屋子,不能随便进。”
她找了个很拙劣的借口,实际上她猫头往里一看,就看到寒宿声安安静静坐在桌案上看书,本能反感她这位上司。
更别说俩男寡女共处一室。
猴子更急了,它乌央乌央输出,是化不了形的灵兽不假,那也不代表不认识自家少主,它本意是想让宋惜鹭去请寒宿声一起吃烤鸭子,奈何说很多遍,眼前少女都听不懂。
宋惜鹭无奈挂在脸上,随便敷衍句,“祖宗,我的先祖,饶了我吧,里面那尊大佛惜字如金,只有该多说才会多说,我请不动。”没曾想竟猜到猴子心坎里。
她的一句祖先,不由让她自己会心一笑,猴子还真就是她的先祖,晃了个神儿的功夫,猴子就从她肩头跃下,转而搂住她的腿,使劲把她往春景堂里拽。
别说,猴子力气蛮大,要不是宋惜鹭眼疾手快扒拉着门框,她整个人就要跟地面亲密接触了,“嘶,你这猴子,哪壶不开让我做哪壶。”
寒宿声闻声递了道目光过来,只看到一道人影落在地面,一双小手牢牢抓着门框,听不清人在嘀咕什么。
“祖先,我去还不成吗?”宋惜鹭被惹的没脾气,怪不得在她那个时代猴能进化成人呢,这么磨人。
接下来她每次迈步,猴子就小碎步跟在她旁边,给宋惜鹭一种平时她就是这么跟在寒宿声身边的错觉。
寒宿声正好埋头在使用术法给这四个月里所有化人形的东山灵者谱户籍,他并非没发现宋惜鹭存在。
灵妖两界修为大体分四种:第一种就是最低阶,俗称对术法造诣不高,或者刚化人形没多久的灵,不仅走路脚步沉重,而且周身气息最不稳当;第二种是经过灵妖两界圣花洗礼,飞升成神的灵,脚步极轻,气息只会携荷香;第三种就是前两种中间不上不下的灵,脚步不重不轻,气息妥当。
这最后一种宋惜鹭独树一帜,脚步极轻,气息挟杂淡淡清荷香,多时还会沾染其它香气,造就气息不妥。
宋惜鹭就站在一旁审视坐着的寒宿声,眼眸恨意焦灼,原来她的年龄被抬高一千多岁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女孩子永远十八,什么一千八百岁是妖界刚成年,她本身是个有思想活脱脱的人,不是妖,还有她看着寒宿声披在身后的乌发,心里就不畅快。
凭什么一个男妖神的头发比她头发还要顺畅,她在这都算不上精致的猪猪女孩了。
时不时还有只猴子扭她耳朵,惹她心烦,“亲爱的妖神大人,您要不要赏脸去和我们一起吃烤鸭子。”
宋惜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蹲在寒宿声身边,笑颜如花的搓搓小手。
换位思考她反正是很讨厌别人在她忙碌时打扰,但她也没办法,耳朵都快被猴子抓掉了,她可不想日后一只耳。
寒宿声正把自己专注在一件事情中,没给宋惜鹭答复,屋内刹那只剩下门伯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宋惜鹭站起身和猴子对视,一人一猴不约而同都叹口气,宋惜鹭把寒宿声没回她话的原因给找到了,专心致志不受旁人打扰。
果然啊,不管人或者神,都有相似,这不就和她一模一样。
老在寒宿声身边,看的她也心烦,索性带着猴在屋里逛起来。
“还真别说,这屋子挺大的,比我一个人住的三室一厅都要大的多。”
这春景堂布局和她那间花朝堂几乎重叠,屋中间也是水池,莲花开在其中,池水清澈见底,水草堆砌,百来条鱼儿在水中畅游,灯光洒落在鱼身上波光粼粼。
这让她想起一句诗,‘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①。
猴子向前走两步,一整个趴在水池边上,有爪子在水里扑棱两下,试图抓鱼。
不少鱼静止水中,一听有了动静,轻快敏捷的朝另一边游去。
宋惜鹭对玩鱼没兴趣,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