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姒卿人虽然在北疆,可也是有眼线在京都的,消息虽说不上多快,但也是及时,起码比司宸的书信要快的多。
很快,远在北疆的陆姒卿也收到了夏予心有孕的消息。
彼时,陆姒卿正在屋内沙盘上研究地形地势,琢磨着排兵布阵。
“娘娘才刚走不久,皇后娘娘就有了身孕,陛下可真是——”霜降很是不平。
“霜降,不得胡言。”陆姒卿呵斥,“陛下是君,我是臣。陛下如何,不是你我能够置喙的,妄议君上,可是不敬大罪,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了。”
“是,奴婢知道了。”霜降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应下。
“我知道你为我不平。”陆姒卿苦笑,“可那又如何?他是陛下,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他要为天下计,便就永远不可能只守着我一个人。他的孩子也注定有不同的母亲。”
“膝下空虚,也不是长久之计,国本为正,后宫中有皇子降生才是正常。”
“皇后娘娘是中宫,是国母。长子定要是嫡子才不会引起争议,以后若是立储,更少了一桩让陛下为难的事。”
寒露点头,“娘娘所言甚是。奴婢们定管好自己的嘴,绝不胡言乱语。”
“到也没那么严重。”陆姒卿笑道,“只不过,隔墙有耳不得不防罢了。”
二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过了几日,自京城皇宫来的书信就到了陆姒卿手上。
是司宸的亲笔,快马加鞭送来的。
彼时陆姒卿正与众将领商议年节边关防守,胤朝新岁将至,万一狄戎趁此发兵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报,将军!”有前哨来报,“京城有八百里加急书信送与将军!”
“给我的?”陆姒卿微微疑惑,“呈上来吧。”
霜降上前接过递给陆姒卿。
信件火漆印封,是宫中御制。
陆姒卿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下挥退众人,待只剩自己,才拆开书信。
“卿卿亲启:
想必卿卿也已经得知皇后有孕之喜,中宫有喜,理当天下大喜,举国同庆。宠幸后宫,朕实属无奈之举,朕虽心悦与你,可朕为天子,膝下空虚,国本归正才是正理,此后宫内会有越来越多的皇子公主降世,卿卿若能击退狄戎,早些归来,朕定然与你先有个孩子,以抚慰你苦藉之心。
宸亲笔”
陆姒卿心下大痛,看完信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不吃不喝。
寒露霜降在外面急得不行,任谁劝说都没用,房门就是紧闭。
“将军,您不能一点膳食都不进啊!好歹开门吃点吧!”
“您这样身子吃不消的,熬坏了可怎么是好。”
两个婢女在门外苦苦哀求。
不仅寒露霜降,连众将领也都轮流前来劝说,此刻侯在全在陆姒卿的房外。
陆姒卿在房内木木的坐着,双眼无神,伤心欲绝。
不管外界怎么传她,纵然她再怎么是用兵如神的铁血女将军,巾帼英雄,可那颗女儿家的心也是真真切切的,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宠幸妃嫔,平衡前朝后宫她不是不懂,可司宸这般往她的心里捅刀子又怎么受得了啊。
狄戎蛮横,凶狠,善战,又岂是说退就退的?等到回京,又不知道是一番什么光景。
司宸是说的轻松,可又谈何容易。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还要做出这番腔调,你明明知道退敌有多难,却还要说出这番话来为难我。”泪珠挂满了女人的脸颊,楚楚可怜。
纵然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般的被捅心窝肺管子。
如此这般,第二日陆姒卿开门时顶着一双肿成核桃似的双眼,着实把屋外的人给吓了一跳。
“霜降,准备清水,我要清洗。”
“寒露,传令下去,今日将士们训练照旧,我,今日不过去了。”
“有劳诸位将军挂念我,在此处等候,都先回去吧,不必担心我。将士们的训练和布防重要,都去忙吧。”
陆姒卿疲惫地转身回房。
“是,奴婢们这就去。”二人担忧的看了一眼女人单薄的脊背,转身离开。
众将面面相觑,却也知道此刻万万不能松懈,纷纷告辞。
陆姒卿呆呆的坐在窗边,目光无神。
霜降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就见这幅景象。
“娘娘,您没事吧。”
陆姒卿摆手,“没事。伺候我洗漱吧。”
霜降默了一瞬,既然陆姒卿不说,那她也就没资格多问,老老实实的服侍陆姒卿洗漱。
“娘娘,奴婢去寻了块冰块,您把眼睛敷敷吧。”寒露递上包着冰块的帕子。
陆姒卿接过,“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两个婢女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