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邈没跟着宁昭懿回问剑门,她从幻境里出来之后,告诉严邈问剑门的鬼修是现任门主之妻。
严邈嘻嘻笑道:“真是没想到,正道第一门派门主夫人竟然是鬼修。”
尽管他极力掩饰,宁昭懿还是从他眼底看见了失落。
严邈什么时候走的她没注意,还是晚上睡觉前,忽然一时兴起,用念力进入乾坤袋查看一番,才发现他走了。
第二日一早退房时,店小二报出一个天价房费,宁昭懿震惊过后又释然了。
毕竟住了七个月。
见到谢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拿出一大笔钱,她又震惊了。
站到辞君剑上,她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多钱?”
她确定以及肯定,谢晏的钱绝对不是从谢人那儿拿的,而问剑门的月例就算积攒个五百年,也抵不了这二十多年来谢晏花出去的灵石。
“风阁有悬赏任务,一般都是诛杀邪修,邪修越厉害,赏金越多。”
“多杀几个,就有钱了。”
宁昭懿嗯了声儿。
这种方法就不适合刚穿来的她,修为几乎没有,只有被人杀的份。
御剑飞回问剑门途中,宁昭懿总觉得路上的风大了点。
直到傍晚到达门派,她终于确定,风确实大了点儿,因为上次到乌虞城时已经是夜晚了。
呵。
臭男人,要证道了都不装装样子怜香惜玉了。
谢晏将宁昭懿放到院子里,就立刻去了师尊那里。
他到的时候,云慕霜正巧要走,忽然见到下山大半年的师兄,云慕霜自是欢欢喜喜要留下来一起说话。
然而谢晏表示要和师尊单独说话,云慕霜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
云慕霜一走,师尊就开口了,一语中的,
“无情道大成了。”
谢晏垂首称是。
“我看你,好像没那么高兴?”
谢晏知道一切瞒不过师尊,索性坦白:“会有一点,但是这不重要。”
“喜欢的花瓶碎了,尚会难过一阵,无情道成,要先动情。
挥剑斩情,会有少许难过是不可避免的。只是这些难过,在大道将成面前又显得无关轻重了。”
师尊听罢,不对此话加以评价,反而问起另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在哪里证道?”
“明日辰时,琴瑟崖。”
-
辰时,青竹峰。
云慕霜特地一大早过来找师兄。
大半年没见,她有许多话要同师兄讲。
她早就打好腹稿,要说的每件事的先后顺序都捋明白了。保证每件事都跌宕起伏,让师兄听着不会无聊。
然而,到了青竹峰,就被泼了一桶冷水。
她看到师兄带着那个废物又御剑走了。
可恶!
上次不带她去,一走就是大半年,这次更过分了,招呼都不打又要离开,她还没和师兄说几句话呢!
这次休想丢下我。
云慕霜一路奋力直追,难为她筑基中期的修为,竟然没跟丢。
看着越来越荒芜的景色,逐渐感觉到不对劲,这怎么是朝着魔修的地界去的。
这种感觉在师兄停在琴瑟崖的时候达到巅峰。
琴瑟崖听着缠绵,实际上是一座荒芜陡峭的悬崖,四周寥无人烟,也是正道和魔修地界的分水岭。
既然师兄停下了,她再御剑容易被发现。只得停在山脚靠腿爬上去。
宁昭懿站在崖上,身后是万丈深渊。
猎猎的风带起长发在空中飞舞,发间的白色缎带像在空中轻舞的鹤,些许碎发拂到她的脸颊上,增添一抹凌乱的美感。
她穿着一身白色窄袖长衫,锦带束腰,是一身适合干仗的装扮。
执着辞君剑的右手从手掌到小臂都缠着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以免谢晏血流太多滑了她拿剑的手。
谢晏真是选了个好地方,这么大个悬崖,证道完了直接扔下去,一干二净。
行,这里就是他的埋骨处了。
谢晏头发高高束起,穿着一身黑衣短打,手握辞君剑,剑身闪烁着铮铮寒芒。
他看向终于不再故作柔弱的妻子,眼里非但没有愤懑激进,反而闪烁着诡异的兴奋。
宁昭懿一想到她的退休大计,鸡血就直冲天灵盖,恨不得能一剑定生死。
装了这么久,姐姐我不奉陪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命!
宁昭懿剑花一挽,身形突动,周身凌厉之气迸发,猎猎长风也为她所用。疾风如刃紧随其身,裹挟着腾腾杀意朝谢晏沉沉压去。
谢晏提剑飞奔而上,脚踏虚空,一击出手如猎豹狂啸直冲宁昭懿面门。
对撞间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