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未到五十招他就要输了。”陈帝看他竟未死在这一招下,似有些惋惜,但高手过招,差之毫厘,缪以千里,苏应寒受了伤,行动难免受阻。
没想到苏应寒受了伤,却似浑然不觉,手下剑法反而愈发挥洒自如,竟连过了十数招仍未见落下风。
阮无情忽然收剑回退,道,“五十招已过,是我输了。”
苏应寒却不肯就此收手,道,“我亦说过无需你相让。”
他剑招步步紧逼,阮无情冷哼一声,“我本惜才想留你一命,你却赶着送死?”
二人都盛怒之下,剑气外泄,整个演武场的人都感到了那股肃杀之气,都忍不住胆战心惊的屏住呼吸,对这个少年又一次刮目相看。
陈帝看阮无情认输,本有些遗憾,但见少年一往无前,忍不住抚掌赞了一声,“今日如此热闹,确不该就此收手。”
萧若云与白芷站在演武场外,见到阮无情信守承诺方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苏应寒却不肯罢手,白芷暗叹一声,知道昨夜的劝说显然无用了。
苏应寒第一次打得如此酣畅淋漓,越战越勇,转眼竟又过了五十招,他身上虽又添了数道伤口,十分狼狈,阮无情却看起来毫发无伤,但是台下众人无人敢再高声,都被少年的勇气深深震撼,自问在如此精妙的剑招之下,只怕没人能撑过十招,更有平时对剑道颇有心得的侠士,因此感到受益匪浅,对剑道的领域更上一层楼。
陈帝亦看得出了神,内心激荡,竟不再开口随意评论。
阮无情忽然收剑,卸下所有防御,道,“是我输了。”
苏应寒愣了愣,见阮无情竟当真毫无战意,也收回剑,对阮无情施了一礼,阮无情回礼,道,“你比苏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阮无情今日一败,终身不再踏足江湖。”
说完他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台下众人以为这场比斗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却没想到忽然收了手,都一脸疑惑的望着台上少年。
苏应寒苦笑一声,吐出一口血,竟忽然昏倒在台上。
“四大世家百年来屹立不倒,代代有英才,果然不能轻忽。”陈帝脸色阴沉,拂袖而去。
长公主望着陈帝的背影,陈帝即位以来,颇具野心,他成就于四大世家中的林、赵二家,却又畏惧于这些世家,因为他知道,一个根基深厚的世家,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侠客,在江湖上的号召力有多可怕。经过这十年,他将手中权力牢牢掌握,治世太平,就开始试探着朝江湖势力伸手,今日这一战,或许能让他再生出忌惮之心。
这场比斗在江湖上津津乐道了很久,有人说,阮无情惜才,不忍杀了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故而最先收手认输,乃是大家风范。也有人说,其实阮无情已力竭,再战必败无疑,故而先认了输。但无论何种原因,众人都记得了少年的名字——苏三公子苏应寒!
此时一夜成名的少年,正皱着眉头对着一碗黑乎乎药。
这奇苦无比的药,他已喝了三天了,初时他为了不在白芷面前表现出怕苦,面不改色的喝了,但连喝三天以后,他看到这碗药就想吐,已根本喝不下了。
白芷坐在床侧淡淡望着他,道,“怎么?连死都不怕的苏三公子,却怕药苦?”
萧若云在桌旁搭腔,“江湖第一的苏三公子怎会怕苦?”
苏应寒受了他们二人的冷脸和冷嘲热讽,却半句也不敢回,只眼巴巴的看着白芷。
那一战中,苏应寒受了七八处剑伤,虽不致命,却深可见骨,最致命的是他浑身内劲强行透支,筋脉破损严重,若不是白芷医术精湛,只怕此时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白芷板着脸,虽心中不忍,却也知道不能心软,否则这人下次还敢以命相博。
苏应寒又望着萧若云,萧若云冷笑一声,“阿芷说了,你伤太重,这药需连喝十日,否则留下后遗症,日后可别想当天下第一了。”
苏应寒扯了扯白芷的衣袖,一脸心虚,“下次我当真改过。”
“苏公子可想过自己若是当时就死了,人生还有多少遗憾?”白芷叹息一声。
“我当时想,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未曾与你表明心意,若是到死你都不知道我心悦你,我岂不是白喜欢一场?”
白芷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脸错愕的望着他。
苏应寒一时口快,说完了也觉得有些脸红。
萧若云握着茶杯的手指节有些发白,他忽然放下茶杯,站起来道,“我想我应该回避一下。”
萧若云为他们掩上了门。
苏应寒继续扯着白芷衣袖,“我方才所言,皆出自真心实意。”
白芷望着小心翼翼的苏应寒,只觉得心跳如擂,原来这种感觉她曾有过三次,第一次是在燕城苏应寒拿着花灯翩然落下来,第二次是南阳他月下舞剑,第三次是在小船上少年击节高歌。
当时不懂喜欢,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