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端了茶过来,萧若云示意她坐下,她半挨着石凳侧身坐了,萧若云方道:“萧某初来乍到,对着城主府诸事了解不多,城主中毒之事,昨日思索了一日,毫无头绪,今日来三夫人这里,是想问一些事情。”
三夫人是典型南方女子的长相,温婉动人,神情却有些过于软弱,此刻双手不自觉搅动着手上帕子,颤声道:“萧堡主尽可提问,妾身必定知无不言。”
萧若云心里暗叹了一声,这才是一个妾室应有的姿态,虽然全府上下都尊称一声二夫人,三夫人,但她们终究只是妾室,没有地位,全凭主人喜好决定生死,哪怕主人再宠爱,也不可能敢与当家主母正面交锋。
“燕城主忽然病倒,我总觉得与这嫡子之位息息相关,三公子尚且年幼,哪怕想要为他筹谋嫡子之位,也该等他长大能独立自主……”
三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萧堡主明鉴,妾身万不敢有此等想法。”
萧若云连忙伸手虚扶了一下,温声道,“三夫人不用担心,萧某也觉得三夫人在此事之中最无可能牵连,才想听三夫人说一说这府中之事。”
三夫人唯唯诺诺的站起来,也不敢再坐。
萧若云与她交谈了半个时辰,起身道:“萧某今日多有叨扰,我看三公子聪慧可爱,夫人不必太过拘着他,应该多带他出去走走。”
三夫人双手猛地一颤,那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低着头道:“多谢堡主关爱,妾身日后多多注意。”
萧若云逛了一圈回来,心情更好了。
三人用饭的时候连白芷都多看了他好几眼。
“阿芷姑娘晚上可想逛一逛花灯节?”萧若云忽然问道。
一上午都在想怎么邀请才不显得突兀的苏应寒闻言,立刻被口中的汤呛的咳嗽几声,同时在桌下暗暗踢了萧若云一脚。
“以前曾听闻燕城花灯节天下一绝,不想今晚有机会一睹风采。”
“花灯节上人多,晚上让苏三陪你去罢。”
“啊……”苏应寒见提到他,一时有些紧张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芷道:“这燕城治安良好,苏三公子晚上若是没空,我自己去应该也无大碍。”
这次换萧若云在桌下踢了苏应寒一脚。
苏应寒差点跳起来,急忙道:“有空,有空!晚上我陪阿芷姑娘去。”
这一顿饭苏应寒吃得坐立难安,吃完饭回到房中又想起自己出门匆忙,换洗衣物也没带,晚上难得出去玩,怎能穿一身脏衣服,但是若是特地换一身衣服,是不是又显得太过重视。
有时年少慕艾,不可求思,苏三公子平生第一次知道心乱如麻的感觉,还好萧若云着人给他送了一套与身上款式一模一样的白衣,只是衣领和下摆绣了暗纹,行走之间隐有华美之意,在夜色中既不引人注目但又衬得少年身姿挺拔,容貌俊秀。
等到天黑,苏应寒等在白芷房外,她还穿着白日里素净的青色裙衫,见到苏应寒倒是难得赞了一句,苏三公子今夜特别俊秀。
苏应寒心里有些小窃喜。
他们结伴到花灯节上,果然整条街道张灯结彩,人潮涌动,街道两边摆满了这种摊位,鳞次栉比,走在路上的男男女女手上都拿着一盏盏精致花灯。
他们走到摊位前,白芷一眼看中了一款莲花灯,那摊主嘴甜,夸道:“姑娘钟灵毓秀,与这莲花灯相得益彰。”
苏应寒选了一盏青鱼灯,随手丢给摊主一两碎银,那摊主眉开眼笑,嘴里不停夸:“祝公子与姑娘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白芷“扑哧”一笑,难得见她如此笑,在莲花灯的映衬之下,带着难得的娇俏活泼,竟比娴静从容的时候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应寒忽然有些紧张,不敢再看她。
他们走走停停,见前面摆了一处擂台,擂台架了两排梯子,梯子很高,但梯子上还竖了一根高高的竹竿,竹竿上绑了一盏花灯,那花灯异常精致,远远看去灯内竟似有人影浮动,流光溢彩。
“哇!竟是流影灯,这可是造影阁独家技艺,因为工艺繁琐,一年只得一盏。”周围人群议论纷纷。
擂台上的造影阁家仆朗声道,“今夜登高比赛,最先取得花灯者可获得此灯。”
台下众人跃跃欲试,率先举手上台的少年,身手敏捷,几步就上了梯子,转眼已攀上了竹竿,那竹竿滑不溜秋,必须双手双脚紧紧抱着,借臂力往上窜,但竹竿柔软坚韧,承受不住常人体重,快爬到竿顶的时候就会往下弯折,那人无处借力,脱手摔了下来。擂台上铺了软垫,倒不会摔伤。
接连有几个人上台尝试,都因竹竿弯折而摔下来,一时竟无人能取得那流影灯,那造影阁家仆有些洋洋得意,大声问道:“还有没有人敢挑战。”
台下众人见难度如此巨大,纷纷摇头放弃,慢慢擂台周围人流消散了不少。
苏应寒与白芷逛到河边,看到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