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铮铮啊。
我都被杜云卿拍死了,她跟过来做什么?
真是阴魂不散,阎王殿都躲不了她。
我不耐再看这张脸,又闭上了眼。
“依依姐,依依姐。。。”这一个二个都属苍蝇的吗?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懵懂地望了望她,“铮铮?!”
外面突然又来了阵霹雳。
“啊——”这丫头片子尖叫着钻到我床上,扯过我的被子就把自己裹起来。
你身上还是湿的哇。。。。。。我只好往边上挪了挪,顺便给她掩了掩被子,免得把我的衣裳也弄湿。
杜铮铮有个怪毛病,就是怕打雷,每逢电闪雷鸣,她总是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听老人说,雷电乃天下最正气之物,专劈奸佞妖邪以及不忠不孝之人。
奇怪的是不论是我还是杜云卿,还是我认识的其他有资格被劈的人都不怕这正义之雷,反倒是杜铮铮这个从不经手血腥之事的小丫头每次碰到打雷都要吓掉半条命。
“大小姐,您没事吧?”门外有一点亮光,是吴氏的声音,吴氏是林掌柜的儿媳妇,她相公半个月前外出办货去了。由于我来的仓促,一时之间也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丫鬟,就由她暂时负责我的起居,如今就住在前头的屋子里。此番大概是听到了杜铮铮的声音,便赶了过来。
“我没事。”我披上衣服下床开门,这春末夏初的雨来得很急,门外的吴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撑着油伞,却硬生生撑出了几分烟雨蒙蒙的味道。吴氏是扬州人士,年近三十却依旧身姿纤袅,面容楚楚,在这急风骤雨中却安逸悠然得如同刚刚从二舅舅收藏的那幅江南烟雨图中缓缓走出的美人,翩然出尘。
“林家嫂嫂,快进来罢!”
把这么个人物淋坏了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是——?”吴氏瞟了一眼床上仍哆哆索索的一团,有些疑惑。
“没事,一个老朋友。”我安慰地朝她笑笑,“厨房可还有热水?”
“还有一些。”
“叫人准备一桶热水,再熬一碗姜汤。对了,再拿些吃的过来。”
吴氏听了我的吩咐之后下去了,大半夜的要把什么小厮丫鬟婆子之类的都叫起来,真是罪过罪过。
“铮铮,没事了”,我拉开被子,看到她还死死闭着双眼,两行清泪从白皙的小脸上划过,“起来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着凉。”
“依依姐——我好害怕。”她哭喊着扑进我的怀里,带着一身湿气。
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怎么啦?”我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脑袋。
“依依姐,你说师父是不是真的是坏人?”她哽咽了一会才抬起头望着我来了这么一句,一双大眼睛仍被泪水充溢着。
你师父当然是坏人,只有最坏,没有更坏。
“傻丫头,你这个小脑袋瓜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师父都要娶你了,你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拿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怕你师父听了这些话伤心。”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
“可是我那天问师父,他是不是杀过很多人?”她低下头擦了擦眼睛,“他没回答我,我出来以后,提起师父,别人都说是师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哈哈哈哈,杜云卿,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不对,这个别人是谁?这个傻丫头要是对着别人说杜云卿是我师父,只怕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怎么会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你听谁说的啊?现在外面可是有很多骗子,专骗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杜铮铮又磨蹭了会才告诉我,原来她刚刚从暮云宫逃出来,的确遇到了骗子,不仅身上带出来的钱财被骗了个一干二净,还被人下了迷药,卖到了青楼。杜铮铮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懵懂无知的三岁孩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当下便挣扎起来,还不停地喊“师父,快来救我!”,可能是无意中泄露了杜云卿的名号,管事的嬷嬷立马便去上报给自己的主子。
“后来就有一个穿着紫衣服,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进来了,不过没有师父好看。”杜铮铮吸了吸鼻水。
“那个男人是不是十七八岁左右,左眼下方有一颗珊瑚色的小痣?”难道是商南珠,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紫衣服,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很难和男人二字联系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说他姓商,叫南珠,是什么摘心楼的少主。就是他说的师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摘心楼少主商南珠,我以前见过几面,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点。”杜铮铮望着我点了点头,“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凡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号的,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眨眼也是杀,不眨也是杀,杀得多了,自然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