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看看豆豆,马上想明白事情经过,以及豆豆宁可被误解也不愿说实话的原因。
豆豆彻底绷不住,委屈地大哭起来。这秘密白白保守了。
谢谦心头一阵心烦。他气沉下去,几个字像是从胸腔发出:“别哭了!”
他脸色阴沉,走到周茹茹面前。
像个滔天权利的少年权贵,居高临下看着她。矜贵至极,目中无人。
“你没有生过小孩,可能体会不到为人父母的感受。你有没有问过照顾他的人,为什么不让他吃这些零食?这些年,你有没有问过他关心过他?”
周茹茹抬头望向谢谦。是的,她没有小孩,但他这些话,说给她听做什么。奇怪的人。
她勉强解释道:“我怎么知道,我把牛肉西蓝花换成他喜欢吃的,我做错了吗?”
“你错的太多了。”谢谦目光带刀。
“你什么意思啊?”周茹茹急红了眼。
随即她想到什么:“我知道了,你就是嫌这里的零食太便宜太低贱,配不上你们尊贵的胃。对,是我的错,我自作主张,没考虑到你们的身份。接下来这几天,我都会尽好服务员的本分,不再多管闲事了。”
她气得转身就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谦抓住她。
周茹茹刚才在客栈干活,长衫袖子挽起,将一截纤细的手腕露出。
此时,裸露在外的肌肤,不偏不倚被谢谦握住。手心的火热传导过来。
豆豆早就停止哭泣。他怔怔地看着两人,小嘴天然微张。
周茹茹眉峰紧缩,意有所指地看向被握住的地方。
谢谦松开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这里的东西配不上。”比起刚才摄人的气场,谢谦解释起来似有些无力。
路灯迎面打来,周茹茹脸上看不出波动:“豆豆应该要睡了吧。明天去森林里玩,再不睡,就没精神了。”
豆豆越过谢谦,弱弱地来到周茹茹身边:“我困了,你送我回去吗?”
周茹茹看了看谢谦。他不发话,她可不敢多说什么。
谢谦径直往客栈走去。
“回去吧。”
*
周茹茹将豆豆送回客房,并不想多驻留。
谢谦哑声说:“对不起,我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周茹茹露出服务员职业性的微笑:“没事。”
“你等等。”谢谦对周茹茹说。他转身去房间拿来了什么。
“我不让他吃你买的零食,不是因为我看不上。那天的棒棒糖,是同学妈妈自己做的,用料我都知道。豆豆肠胃弱,对于好多食材都过敏,稍稍吃得不注意,就会——”
周茹茹打断她:“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谢谦举起手中的物品。小小的照片里,是一个插满管子、遍体通红的小婴儿,青色的经脉好像一掐就会露出来。病恹恹躺着,还没旁边放着的尿不湿大。
周茹茹心被揪起来。
“这是豆豆刚出生的时候。六个月的早产儿,总是会停止呼吸,我一连陪了他几个晚上,每次呼吸时都轻轻顺他胸口,很多人说我是在浪费时间。度过危险期后,又被怀疑是脑瘫,是弱智,说他心脏没闭合活不过三岁。我一点一点把他养大,看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他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坚强。”
“身体原因,让他没有办法跟其他孩子一样。看到他想吃不能吃,想玩不能玩,你以为我不难受?我情愿用自己的寿命换他的健康!”
一番话让周玉川想起自己的境遇,虽然不同,但总觉得她和这个小男孩,有着谜一样的缘分。再看向谢谦时,眼眶已经湿润。她频频眨眼,不让眼泪流出。
“我知道了,是我不对。我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他好不容易能吃个棒棒糖,我还把他抢了。”她懊恼难过。
“我没指责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事,你应该知道。”
“我应该知道?”
谢谦的神色不容置疑。周茹茹不解,她转过身擦了擦眼泪。
“这样可以吗,我再给他做一份盒饭。客栈里还有番薯、玉米、鸡毛菜,这些他可以吃吗?”
谢谦皱皱眉:“吃是可以吃,但他也不喜欢吃。”
“那他喜欢吃什么,难道只喜欢吃零食吗?”周茹茹眼珠子转了转,“就这些吧,我有办法。”
谢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怎么会,变成这样……古灵精怪,顺从又执拗。
*
小男孩安静地在床上睡着。谢谦从他脑袋下,抽出被压着的长耳兔。
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六年前。
他第一次穿上无菌服,走进婴儿监护室。看到那个通红的小人,在一堆冷冰冰的机器中,努力求生。
医生说了很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