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入夜,桑绘迷迷糊糊睁开眼,她舔了舔嘴唇,出人意料,她的嘴唇竟还保持着湿润的状态,她桑绘目光微转,手腕上一根细线蔓延。
她轻轻拽动,顿时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
空明心坐在床脚,递上一杯温热的水,桑绘勉强支起身子,剧烈的疼痛传来,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屏蔽疼痛的装置一消失,世界顿时不一样了。
桑绘叹息。
真希望主系统能把这种装置免费安装了。
“很疼吗?”空明心顺手拉起桑绘。
“疼。”
疼到完全不想说话呢。
空明心温吞道:“抱歉,我会罚他的。”
“能好奇下吗?”
空明心抬眸疑惑。
“我自认为和你和他皆无冤无仇,难不成是因为我钻漏洞赢了招亲,他就想杀我?”
空明心敛眸,浓重的夜色中,一双白眸分外突出,睫羽微颤,她像是思考了许久猜得出答案。
“他是有些不听话了。”
桑绘笑笑。
看似平平无奇的空家小姐,以无比自然的态度述说着他不听话这种言语,反差实在有些大啊。
看起来,空老爷还真不知道,他这位性子寡淡的女儿,根本不需要什么招亲来的女婿护着。
“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他不会再伤你了。”
桑绘笑意若有若无:“是吗?”
察觉到桑绘的不信任,空明心皱眉犹豫片刻,最后斩钉截铁道。
“再有下次,我会驱逐他的。”
桑绘不明“驱逐”何意,正要询问,便听外面骤然之间狂风怒号,接着便是云雨袭来,霹雳啪嗒击打树叶的声音。
屋内仅剩的烛火摇晃,将灭不灭,桑绘眯起眼,敛眸将所有情绪压下。
“下雨了。”空明心走到窗前,“你那位朋友说是去取药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丹卿吗?”
空明心回头。
“你叫桑绘,她叫你绘绘。”她略微停顿,“我也可以叫你绘绘吗?”
“好呀。”
明灭的烛火间,病榻上的少女唇色苍白,乖巧无害的脸上笑意温和动人,任谁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绘绘。”空明心垂眸,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被她念得认真,半晌,她眼尾勾出弧度。
“我很喜欢你。”
桑绘笑应:“我也是。”
·
风雨声愈加强烈,傅绪州起身推门,正巧遇见林丹卿从不远处走出,二人视线相对。
傅绪州无意牵扯,转身要离,却听林丹卿冷声。
“我不管你和绘绘如何认识的,但我希望你能她远些,绘绘与你,从不是一路人。”
傅绪州蹙眉:“绘绘是谁?”
林丹卿却像是急着赶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入滂沱大雨,独留傅绪州孤然而立。
“傅仙长,是您啊,您要出去吗?”
殊一本在打扫卫生,刚将地扫完,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抬头便见傅绪州站在门口发呆。
他心生关切,不由得走上前询问。
傅绪州猛地回头。灰黑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盯着殊一不明所以。
“她……是姓桑吗?”
殊一眼睛一亮。
旁的客人或许他不熟,但姓桑的客人,他却牢记着。
毕竟,那位桑小姐最开始可是帮过他的好心人。
“您要说是那天被您救下的那位的话,她是姓桑。”
得到肯定的答复,傅绪州倏然沉默。
殊一疑惑:“傅仙长?”
傅绪州摇摇头,急匆匆赶回楼上,独留殊一在原地满头雾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傅仙长如此失态。
是桑小姐怎么了吗?
“傅师兄……”
南惜语与其擦肩而过,强行勾出笑意,迫使自己与傅绪州打招呼。
可不料傅绪州理都不理,径直越过他上楼。
南惜语尴尬的手僵在半空,他盯着傅绪州的背影,暗暗咬碎后槽牙。
心中对傅绪州的厌恶又添几分。
南惜语的心思傅绪州并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方才路过的是南惜语,他回到房间,从随身的空间袋中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
犹豫片刻,傅绪州才暗下决心,将它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半块玉佩和张薄纸。
傅绪州越过玉佩,将纸从盒中抽离。
短短几行字,简明扼要,概括尽傅绪州的姻缘。
他顺着婚书一字一句向下看,直到看见那个意料之中的名字。
【桑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