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侍卫不明用意,低头回道:“山长昨日已离开抚桑山,前往孤云。”
桑霁闻言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他平静地转身,好似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侍卫跟在身后暗暗松了口气。
难怪他们说长公子身边最不好当值,倒不是有什么生死危险,只是上心难揣,喜好难懂。
·
夜色已深,桑绘躺在被子里,似是已经安然入睡。
门外,守夜的宋悉神色一僵。
“睡了吗?”
“……是。”夜风吹得宋悉脸孔发冷,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努力让它不会颤抖。
“那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将赴孤云,父亲则会带桑蕴回来,记得让她好好休息。”
“是……”
不知道是不是宋悉的错觉,他总觉得桑霁的视线,有一瞬间有意无意落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桑霁离去,宋悉才大梦初醒,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宋悉才突然发现,方才自己怕被桑霁看出身份,不敢多言,其实是将破绽主动暴露在了桑霁面前。
宋悉怀疑,桑霁已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可他最后的那句话又像是给他的提醒。
宋悉不理解桑霁这个人。
昔日在孤云一同学习时,他就不明白桑霁,如今,他依旧不明白。
但总之,是时候离开抚桑山了。
他的易容术虽好,却瞒不过三源境的桑洲主,他逃离孤云已有数月,此刻想必追捕令已经发下。
再不走,就只能被桑洲主抓起,做与孤云交涉的工具了。
“小溪姐姐。”
宋悉骤然回神。
敞开的门前,女孩揉了揉眼角明显溢出的泪花,睡意蒙松。
“我饿了。”
宋悉嘴唇翕动,神色复杂,半晌,他揉揉桑绘的头,接着一步一步向小食堂走去。
和桑氏任何一个人都不像的小姑娘,如同污浊泥潭中突然涌出的一股清流,谁也无法保证,她能生存多久。
但宋悉希望,起码现在她能开心点。
桑绘目送着宋悉的离去,眼底清明,她摸了摸自己的头,若有所思。
桑洲主一如桑霁那夜所说,不出三日便回到了抚桑山,当桑绘被桑洲主叫到正殿时,她正在和侍女荡秋千。
桑洲主的侍从隔着不远,朝桑绘行礼,没等桑绘回应,他便抬手将还在游荡的秋千缓缓停下。
侍女脸上的笑意冷下,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桑绘从秋千上一跃而下。
“是父亲唤我吗?”
眼见桑绘这副态度,侍从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垂眸答道:“是,洲主唤您去正殿。”
前往正殿的路上,桑绘恰好遇到桑蕴,桑蕴面容一如既往温和,他俯下身笑着递给桑绘几块糖。
不得不说,桑蕴比桑霁会做哥哥。
正殿内,桑洲主端坐在高处,俯视着众人,底下争议声不断,他斜看向侍从。
侍从颔首,低头从一侧退下。
“荒唐,我抚桑的事,流溟怎可干涉!”
“流月湾异变困扰抚桑多年,如今既然流溟愿意出手,我们为何不应?”
“大人可想过流溟为何突然愿意出手?流月湾异变,绝非二三年,它昔日再三推辞,如今却主动提出相助,洲主,这必然是包藏祸心啊!”
“洲主……”
众人争论着争论着,视线聚焦在桑洲主,急切的眼神像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支持的答案。
“好了。”桑洲主不耐地按了按眉心,烦躁的神色使众人话到嘴边,却又不甘地咽了回去。
“此事后议。”
桑洲主一言落定。
众人退散时,已近晌午,桑洲主面色疲惫,他向后倚靠,一双柔荑携带着兰香慢慢揉动他头上的穴位。
桑洲主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闭着眼叹了口气,一只手搭上身后女子的手。
“善善睡了?”
余夫人笑笑,柔声道:“小孩子嗜睡。”
桑洲主唇角微微勾起,他睁开眼拉着余夫人走到身前:“我这几个月出门在外,可有人找你麻烦?”
余夫人摇摇头,语气里满是亲昵:“瞧你这话说的,谁敢给我麻烦啊?”
桑洲主与余夫人相视一笑,满是默契。
片刻,余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方才见绘绘也过来了。”
桑洲主收了笑,点头。
“快叫绘绘进来吧。”余夫人埋怨道,“最近天气虽有回暖,但终究还是冷的,绘绘还是个孩子,受不得冻。”
桑洲主顺着她:“好好好,我这就让她进来。”
余夫人这才转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善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