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扭动着已经没有知觉的脖子,侧过头望着人群中安然无恙的施饰轩,笑了。
施饰轩发现她倒在血泊里的第一时间,不顾身边保镖的劝阻,大步冲上前去,单膝跪在她面前,着急地拍打着她早已看不清的脸,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
见她终于勉强睁开眼睛,他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从人群让开的一条路中间奔了出去。
白予仙模模糊糊睁开眼,看见施饰轩因为自己受伤而变得焦急的脸庞,突然觉得死也无憾了。她努力抬起那只被砸伤的血肉模糊的手臂,轻轻触碰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庞。
施饰轩抱着她疾步奔走出来,她身上还在不断地流血,血滴在他们走过的路上,在听到她用虚弱无比的声音吃力地说出那句话时,忽然愣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现在考虑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他……
“你……没有……受伤吧……”怀里的人用已经疼得干枯沙哑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医院!
急诊!
白予仙浑身是血地躺在抢救床上,一群医生护士焦急地推着她向前。她望着面前不断闪过的白色的刺目光芒,用仅存的一点点意识紧紧握住一只手,那是旁边施饰轩的手。
由于失血过多,她整张脸苍白如纸,开始她还能感知到自己的血流在身上热乎黏腻的感觉,后来全身上下慢慢地变得冰凉而僵硬,她的嘴巴干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连一丝痛苦的呻、吟都发不出来。
恍惚间,脑海里又忆起初见施饰轩的场景,那个在她眼前重播了几十万次的画面,那个美好的下雨天,那么美好的他。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都是干净的,连她这么肮脏的人,也变得美好了。
“白予仙!白予仙……”施饰轩任由她紧抓着他的手,感觉到手上的力度明显松了许多时,他试图用声音唤回她的意识。
她最后合上眼睛时,眼眶里出现的是心爱之人不断呼喊她的样子,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最终,她像是被剥去了灵魂的傀儡似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只是耳朵里还回荡着他的声音。
白予仙被推进抢救室,施饰轩喘着气站在原地,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已经渐渐显出血管和筋条的发紫的双腿。
当面前这扇生命之门沉重地闭合之后,他心脏仍然在剧烈搏动着,抬手望着沾满鲜血的两只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冷静下来之后,施饰轩马上吩咐秘书联系到白予仙的亲属,收到的结果却是令人出乎意料的。
她的父母远在柏城,听到自己女儿受到重伤,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反而大骂来电的人多管闲事,并表示她与他们早已经断绝了关系和来往,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无关。
后又多次尝试沟通,对方直接关机了。
联系到她的亲友,一个个都推辞说并不认识叫什么白予仙的。
迟迟联系不到亲属,施饰轩只好抱着疑惑的态度主动为白予仙做起了担保,替她签下了手术协议。
经过九个多小时的奋力抢救,白予仙暂时保住了性命,只是听医生的意思,她陷入了昏迷,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值得庆幸的是,秘书在多次与白予仙亲属沟通无果之后,终于找到了她的另一位亲人,她的亲弟弟,而且人同样也在杭州。
不仅人在杭州,还是隶属于施氏集团旗下的赛寻娱乐的一位艺名为“塔克”的练习生。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找到他,是因为两人刻意隐瞒了彼此的姐弟关系。
施饰轩得知塔克还在台里录节目,于是交代秘书明天一早再将白予仙受伤的消息告知给他。
听完了秘书所有的汇报后,他将手机收起来握在手里,回想着秘书的猜测,她认为,两人不承认彼此关系的原因,是因为施氏集团有明文规定,不聘用亲属员工,也许是怕连累到弟弟塔克的艺人生涯,所有才有意隐瞒的。
施饰轩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望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全身上下被纱布包裹起来的白予仙,满心都是疑惑,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