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离开的时间,远远超出了陈最的想象。
但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也没问沈确什么时候会回来。
只是听他说,等他去到美国之后,家里又出了一些变动,所以暂时回不来。
沈确每天都会给陈最发消息,他们每晚也都会打一个视频电话,陈最常常躺在床上,和沈确打着视频电话,然后入眠。
天气越来越冷,陈最的学习任务也越来越沉重。
陈最又重新习惯了一个人。
或者说,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一个人,她还是更加习惯于这样。
陈最终于戴上了沈确送给她的白贝母项链。起初,陈最看见脖子上的项链,心里还会有一点开心,有一点喜悦。过了一段时间,她戴着这个项链,心里就会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她受不了,又把它摘了下来。
最后,等到进入一月份,彻底入冬,北京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雪,她偶然看见抽屉里静静摆放好的项链,依旧有难受,但更多的是冲动和淡淡的幸福,她又把它戴了回去,然后就再也没摘下来过。
等到一月中下旬的时候,陈最就很少再思念什么。
因为期末考试来临了。
陈最的刷题量大大增加了,她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但她还是不停歇地反复做题,她容不得自己的成绩出现一点点的差错。
每天晚上,她和沈确打着视频都来不及跟他说什么,只把手机往桌前一放,然后就低头做题。
有好一次等陈最半夜从题海里回过神来,看见视频里的人还在静静地看着自己,就会有种莫名的安心,这是她以前不等感受过的。
等到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陈最拿着考卷从考场上回到了教室坐下,教室里的学生虽然都端端正正地坐着,但各个都心神不宁,脸上写满了“我要放假”四个大字。
班主任站在讲台前,讲述寒假时需要注意的事项,陈最没听,低着看自己的试卷,不过她也没看题,她只是在发呆走神。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陈最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窗外,当她看见沈确的妈妈在一堆校长主任的簇拥下经过走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缩紧了一下。
陈最认出沈确的妈妈,身边的络伊兰也认出了。
他在陈最旁边小声说:“沈确的妈妈怎么来了。”
陈最没说话,络伊兰继续嘀咕,“沈确都不在学校,他妈妈过来干什么呀。”
陈最想说些什么,刚刚张开嘴,沈母正和旁边人说着话,瞬间转了个头,看向陈最这边。
陈最一下没反应过来,刚好跟她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
不过也只看了一眼,沈母很快转过目光,跟旁边的校长继续说说笑笑。
络伊兰头凑过来,小声说:“陈最,她刚刚......是不是在看你?”
陈最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了,根本无力回答络伊兰的话。
陈最觉得心里有点慌,有点乱,还有点不知所措,她脑子一片空白,握着笔,想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冥冥之中像有什么直觉一样,告诉她接下来会在她身上发生一些事情。
班主任老陈还在前面念叨,陈最听着心烦,侧着头趴在了桌子上。
门敲响,三声,结结实实的声音。
教室里的学生刷刷转头,看向门口,年级主任李主任年近五十,办事雷厉风行,露出个头到教室里,胸腔一震,字正腔圆地说了句:“陈最同学,出来一下。”
说完就走,留下一屋子迷茫的人,甚至班主任也不知所以地看着陈最。
陈最站起来,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发愣,她从教室出去,咬了咬嘴唇,品尝到一股铁锈味。
李主任身上带着一阵冷风,径直走到走廊最尽头的办公室。陈最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李主任进屋后开了灯,把门关上。
屋里很安静,静得隐约可以听到隔壁教室里老师小蜜蜂播音器的声音。
李主任没有立刻说话,他转过身考究地看着陈最,像是在观察什么,陈最静静地站在原地由他观察。
“知道我把你叫过来做什么的吗?”
陈最还真不知道他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可看着李主任这样的目光,她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正当她在思考的时候,李主任忽然大声说:“说话!”
陈最被他喊得一抖,抬头,“……我不知道。”
李主任一双严厉的眼睛盯着陈最,“你自己干的事情你不知道?!”
陈最刚想问李主任到底是什么事情,李主任就把一张纸放到桌子上,准确地说——是摔在桌子上。
“有人举报你,通过非正常手段迁移学籍,是不是真的?”
陈最一惊。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迁移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