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望去,结冰的地面满是黑红色冰渣。
三人走进,白新盛用指尖抹了一下地面上的血迹,道:“姑娘,这血应有一年多了。石室不透风,这些血才看着像刚洒上去没多久的样子。”
石室内摆着一张冰床,冰床上搁有绷带,似乎有什么人在这里疗伤。
这让凤梓潼想起一年前初到凤宅时,季司寒和她一起遇到的那个药人。她记得当时季司寒有一剑伤在了药人身上。
凤梓潼盯着屋子里的血迹,暗自思量:也不知这间屋子里的人,与当初遇到的药人是不是同一个。
看了一圈,除了血是一年前的,其他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于是三人退出石室,继续往前走。
又连着打开好几个石室,石室里装的全是经年已久的旧冰。
“这么多冰室,究竟是干什么用的?”白新盛合上刚打开的石门,愁眉紧锁。
凤梓潼思索道:“你还记得陆晴说过什么么?”
白新盛想了片刻,凤梓潼解释道:“葡萄不容易存放,夏季燥热时容易坏,这些冰室应该是用来储存葡萄的。”
说罢,凤梓潼打开这条甬道上的最后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的空间比其他石室都要大,石室里面没有长明灯照亮,无法视物。
紫笙拿着火折子走进去,凤梓潼跟在后面。石室里黑的渗人,火折子也只能照出小范围的亮度。
刚走进去两步,凤梓潼便嗅到一股强烈的铁锈味。紫笙的也脚步陡然一顿,随后似察觉到了什么,指尖射出一枚银珠。
“吱吱——”
只听一阵吱叫声,不多时耗子便没了气息。
虚惊一场,凤梓潼道:“是耗子。”
紫笙微微点了下头,随后“轻车熟路”地将墙上的几盏长明灯点亮,凤梓潼和白新盛俱是一愣。
紫笙似看出他们的惊讶,淡淡解释道,“我能听声辨位。”
这个石室的空间是其他石室的三倍还要大,昏黄的火烛辉映在结冰的四壁。石室中没有摆放冰块,却比其他石室要冷上许多。
白新盛鼻尖一样,不禁打出个喷嚏。他将薄衫裹了裹,往凤梓潼身边凑去,“姑娘,这是间审讯室吧。”
冰墙上摆着的是各式各样的刑具,镣铐、锁链、鞭条。单看这些,确实是审讯室。
可凤梓潼的目光却落在了冰室中央的巨大冰台上。冰台一侧摆着托盘,盘中有许多不同型号的刀片。
这东西对凤梓潼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是做手术用的手术刀。
凤梓潼往冰台的方向走去,冰台上似乎留有血迹,已经稀释成黯然的浅黄。凤梓潼正要用手去沾,紫笙连忙拦住她,“小心。”
紫笙将方才耗子的尸体挑上冰台,耗子的尸体顿时化成尸水,散发着弄弄的恶臭。
尸水中沽涌着什么东西,不消多时,爬出许多小黑色的小虫,它们站在冰台抖动翅膀,顷刻间尽数飞起。
“大家小心!是蚀骨虫。”凤梓潼大惊,连忙将紫笙推开,掩住口鼻,“不要被这东西钻进口鼻。”
紫笙从腰间的口袋掏出一把□□往虫子身上撒去,顷刻间,虫子纷纷跌落在地上。
白新盛后怕,上脚去踩。将一地的虫子尽数踩死。
“紫笙,你什么时候装的石灰粉?”凤梓潼挑眉,石灰粉是蚀骨虫的克星,一般来说,遇到石灰粉,蚀骨虫必死无疑。
紫笙拍拍手,道:“防身用得,一直搁在身上。”
江湖把戏,谁还没个防身本领。就连白新盛腰后都藏着三根银钉。紫笙身上装着石灰粉,并不足为奇。
紫笙反问,“姑娘怎么会认识这种虫子?”
凤梓潼道:“以前跟师父学医时见到过。”
听苏文轩说,紫笙是他临时从侯府调来的。所以紫笙应该不知道夜清雪教过她蛊术的事,因此凤梓潼也没打算细说。
耗子的血渍残留在冰台,将之前的浅黄血迹覆盖。
冰台下面摆着斧头和锤子,看样子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动过了,冰块攀附在斧头和锤子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晶膜。
凤梓潼望着那滩血迹,神色间透着不解,“紫笙,你是怎么知道这血有问题的?”若不是紫笙拦住她,恐怕被虫子啃去血肉的就不是耗子,而是凤梓潼自己了。
“血迹不对。之前的冰室,血迹呈现黑红,而这里却只有淡淡的浅黄。这间石室的温度比其他石室都要低上许多,不应该出现浅黄色的血迹。”紫笙坦然道。
凤梓潼点点头,是她疏忽了。若冰台是用来做某些解剖实验的话,冰台上应该会有很多血迹。就算是用大量的水清洗,缝隙或者角落也会聚上血渍。
可这石室干净如斯,只有冰台面上有一点点浅黄血渍,必定是有什么东西将血渍分解掉了。
说话间,冰台上残留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