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米粥被装在推车上,白新盛脖子里勒着条毛巾,忙的大汗淋漓。
“哇!好香啊。”凤梓潼笑道。
见推车旁边还盛着一碗白米粥,凤梓潼打趣道,“小白子,你要偷吃官粮么!”
白新盛被说的一懵,随后看到桌上那碗白粥,心下了然,笑道:“姑娘,我哪敢。”
他笑着,陡然正色,道:“这粥是给晌午的那个小娃娃的。”他附在凤梓潼耳边,小声道。
看着白新盛不假思索的附耳动作,夜君凌的眸子里掀起醋意。他上前把白新盛拉开,淡淡看着白新盛道:“这里没人。”
意思不言而喻。
白新盛翻了一个白眼,“哦。小娃娃在姑娘厢房,锦辰姑娘在看着。这粥是留给他的。”
话落,白新盛又抿唇,“粥已经冷凉,姑娘端着粥自己去问罢。总之事情有点棘手。”
能让白新盛说棘手的事还真不多。
凤梓潼不自觉想到方才在荒废衙役里遇到的沂城百姓。
凤梓潼端着粥,同夜君凌一同进了厢房。小娃娃被锦辰绑住,乖乖坐在黑漆木凳。
圆溜溜的眼睛红彤彤,像是刚刚哭过。
“锦辰,对待小孩子要温柔嘛。”
凤梓潼亲昵地同她道。锦蝶站在一旁,悄无声息翻了个白眼。
锦辰道明原因,“姑娘,这孩子顽劣的狠。不绑着他,又吵又闹。”
凤梓潼点点头,将粥放在圆桌上。
她蹲下身,与小男孩齐平,随后温柔道:“小娃娃,你是不是……在躲着县衙里的人?”
小男孩不知凤梓潼有何目的,但他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姐姐。他觉得,像姐姐这般美的姑娘,一定不会是坏人。
于是,他胆怯地点了点头。
凤梓潼果然没猜错。
沂水县的县尉于一年前病逝,古万作为新任县尉,整个沂水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定是他对沂水百姓做了什么,才导致老翁那些人对与官府沾边的人避之如蛇蝎。
随后,她温柔地看向小男孩,道:“姐姐帮你把绳子解开,但你要保证不要大声喊叫,一定不要把县尉大人的人招来。好不好?”
小男孩又点了点头。
锦蝶站在一旁直叫奇怪。
方才她问这泥娃娃是谁,他只管哭闹,半个字不理。凭何凤梓潼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
哼!都是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锦蝶在心底不忿地骂道。
锦辰把绳子割开,又将小孩子嘴里塞着的布条抽下。
小孩子怯生生往凤梓潼身边躲去。
“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叫土娃?”
“嗯。”他单发出一个音节。
凤梓潼拿绢巾给土娃擦着眼泪,“你爷爷回来了,正在找你。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是、是古县尉。他、他趁爷爷不在,把我抓去,要卖给人牙换银钱。和、和我一起的最后几个小孩子也被抓走了。只有我一个逃出来了……”说着说着,土娃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什么!竟有如此恶行!我杀了这个狗官!”锦蝶性子烈,闻言立马按捺不住自己手中的刀刃。
锦辰拉住她,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方才太过激动,忘记夜君凌还在这里了。她一怔,忙瑟缩躲在锦辰背后,不去看夜君凌阴沉的目光。
心中连连叫道:完了完了。
“你是说县尉暗地里在和人牙做生意?”夜君凌抿唇,眉峰攒在一起。
齐国境内,拐卖人口是重罪。如若被抓,将被处以碟刑。
碟刑——一种极其残酷的刑法。
掌刑者会先将犯人尸首分离,随后将尸体一块一块切割,意即让触法者死无全尸。
因刑罚严酷,齐国境内鲜少有拐卖人口的案子。这个古万,当真是胆大包天。
夜君凌面向本就凌厉自威,加上为古万的事烦心,眉宇间隐隐透着戾气。土娃有点怕他,一直往凤梓潼身后躲。
凤梓潼莞尔一笑,温柔极了。她拍拍土娃的脑袋,安慰道:“他是你尹哥哥,不必害怕。”
土娃点点头,道:“已经卖出去好多了。我和水哥他们是沂城最后的小孩。”
随后,他扯着凤梓潼的衣袖,小心翼翼道:“姐姐,你和尹哥哥能不能也救救水哥儿他们。他们还被关在县尉家的后院。”他害怕极了,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凤梓潼彼时也蹙起眉来,“古万这个狗官!简直禽兽不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吵嚷。
连年干旱,西花厅的侍从并不多。
很快喧嚷声从门外闯进内院,闹事的人直呼“古万”名讳。
“是老翁!”
凤梓潼听出来人,忙趴在门缝看去。只可惜厢房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