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结年却很想找她的不痛快。
她走到颜鹿鸣跟前,表情有些森然,明明在笑着,眼神却是冷的,令颜鹿鸣不寒而栗。
“你干什......”颜鹿鸣的话被打断。
“你知道陆乔为什么这么捧你么?杨镇和你说过么?啊,看你这个表情,应该是知道喽?”许结年捏过她的下巴,她想要挣开,却被她死死箍住,“原本只是眼睛有三分像,做了下巴之后,现在居然能有七分像了,杨镇为陆家做事这么多年,早就想鸠占鹊巢当家作主了吧?他的亲侄女长得那么像老板的亡妻,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肯放过?为了嫁进陆家,这么一点小委屈,你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陆乔已经给了你这么多好处,等嫁给陆悯,你就是陆家的女主人啦。”
“你闭嘴!”
她在颜鹿鸣怨怒的眼神中甩开她的脸,这副和陆悯妈妈过分相似的面孔令她毛骨悚然。她冷笑了一声,哼着小曲脱掉外套走进了浴室,待淋浴声响起,颜鹿鸣才跌坐回床上。
颜鹿鸣应该不会气急败坏想要半夜暗杀她吧?许结年高兴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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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悯推开天台门时,程幼也还坐在吧台上,台面摆了几个空的啤酒罐,她向来尝不来那些高档酒,更偏爱啤酒一些。
陆悯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轻轻披到她身上,闻到很重的酒气,皱了皱眉。
程幼也回过头,眨了眨眼,因为醉意,声音有些软糯滞顿:“你来了。”
陆悯以为她还在等林镞,于是否认道:“不是他,是我,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他有些怀恋地抬手蹭了蹭她眼下嫣红的皮肤,喝醉后的程幼也格外温顺,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指。
她眯着眼,看着陆悯,顿了顿头,好像反应了一会儿,然后逐字说:“我好恨你。”
陆悯一谔,感觉心脏酸成了一团,细密的痛感又爬上他的全身,他垂下眉,哄她道:“恨我吧。”
恨他吧,他已经决定放弃了,之后他会退出节目,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程幼也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悲伤,眨了眨眼,突然环抱住他的腰,就像以前哄他的时候一样。
陆悯呼吸一滞,没有反应过来,手臂也悬在半空不敢动作,只听见埋在他怀里的程幼也瓮声瓮气地说:“我好想你。”
他震惊地低下头,看着程幼也通红的耳垂,她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腰腹,如此真实,和梦境截然不同。心脏在胸膛中跳得越来越快,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再去确认一次,可程幼也的声音却一次又一次在他耳边回响。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程幼也抬头看他,发现他表情凝重,于是困惑地歪过头,问:“我想你,你不高兴吗?”
“我.....”
陆悯还没来得及回答,程幼也突然站起来,凑近他,呼吸交错间,她像小动物一样观察着他,完全不顾他越来越快的心跳,然后不容拒绝地凑上去吻住了他。
她想让他高兴一点,本能告诉她,这样他会很高兴。
陆悯脑子里那根弦断掉了,他感觉到程幼也舔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贴了上来,她不满意他的僵硬与无反馈,毫无章法地吻着他。
酒气和她的发香像迷毒一般令他头晕目眩,忘掉了一切。
他悬在半空的手终于颤抖着落到了她的腰上,他怎么会不高兴?他没妄想过程幼也会想他,更没妄想过程幼也会吻他,现在就算她拿着匕首抵住他的胸膛,他都会握住刀刃,帮她刺入他的心脏,他早就把自己的一切全都献祭给她了。
陆悯小心地捧着她的脸,不敢更主动,只有配合这个吻。
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角落,天台的门被推开,又静悄悄地关上,只留下风声。
吻毕,程幼也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眼眸中竟暗藏着一些类似迷恋的情绪。
她说:“你这样好像他,你以前没这么像他的。”
瞬间,陆悯感觉自己的血都冷了。
她眼神中满怀爱意的缱绻此刻像钉子一样锥进他的血肉。
程幼也却毫无察觉,继续说:“你要是能一直都这么像他就好了.......我总是幻想你很爱我,我总是看到.....我是不是很可笑啊?”
陆悯眼底一红,沉痛哽咽地问她:“程幼也,你把我认成谁了?”
是他像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像他?她刚刚在吻谁?是他吗?还是别人?她恩赐他的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别人的吗?
那个人,不爱她吗?
但程幼也没法儿回答他了,她趴到了他的肩膀上,静静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