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一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中一片空白。
难道青要山上还有什么鬼灵精怪,能幻化出心中所想,宋言一摇摇头,定睛一看,俞不晚依旧好好站在面前。
这也太真实了,他抽出怀中常备的银针,就要往大腿扎去。
“扑哧。”俞不晚忍俊不禁,看惯了宋言一平日里温和深吞的模样,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迷茫。
真是个呆子,她挥了挥手,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这不是梦,宋言一!”
居然真的是她!
宋言一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内心深处涌动着难以遏制的莫名情绪,仿若他一个人在沙漠中踽踽独行,却天降甘露,濒临绝境之际却重新看到了期望。
宋言一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眼睛也不眨地注视着迈着轻快的步伐,不紧不慢朝他走来的俞不晚,恍然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直到俞不晚奇怪地在他面前摇了摇手,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俞不晚得意地扬了扬头,声音带着满足:“我就知道。”
“你肯定不愿意带着苏木涉险,也不愿意麻烦南风,所以嘛,夜深人静之时,就是你独自出门的最好机会。”俞不晚边说边一根根掰着手指头,娓娓道来。
她眨了眨眼睛:“既然你能先斩后奏,那我就黄雀在后。”
宋言一失笑地摇摇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想到前路危险,他还是劝道:“不晚,你还是……”
俞不晚迅速捂起耳朵,转过身来,大步朝前迈去,嘴里还嘟囔着:“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听不见。”
宋言一感慨,难得这么活泼的她,心中却无端地有了踏实感。
那是一种,跨越时空了长河,终于将一直停留在脑海中多年朦胧的印象,渐渐重合在一起的真实感。
他握紧了手中的灯笼,赶上前去,跟在俞不晚的身后,担心的问道:“你是怎么来的,路上可否遇到了什么危险。”
俞不晚自然而然地回答:“我骑马来的啊,傻瓜才会走这么远的路。”
不巧,“傻瓜”宋言一:……
青要山山路崎岖,一条条窄窄的小路通向山顶,两侧是深沟野壑,稍有不注意,就可能会跌落山崖。
俞不晚与宋言一步履维艰,不由得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前行,时不时还要躲避猎户留下的陷阱,才到半山腰,两个人就累的直喘气。
天渐渐明了,鱼肚白色在东边的天空逐渐浮现,晨昏交定的天空,只留下淡淡的月影,黎明的曙光开始照耀大地。
俞不晚坐在石头上,不住地用手扇风,她的额头已经泛起细密的汗珠:“我果然是退步了,想当年,我一天爬九华山两个来回,都没那么累。
刚刚掏出手帕,想递给她的宋言一,闻言,他喉结轻滚,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当年出了那件事,你居然还敢去九华山吗?”
俞不晚伸了个懒腰,理所当然道:“不然呢,我总不能害怕地一辈子不去山上了吧,我才不是胆小鬼呢。”
“这样啊。”宋言一垂眸,声音低低地道。
俞不晚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宋言一抬眸,眼中是一片清冷,他将手中的手帕递给俞不晚,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擦擦汗吧。”
俞不晚自然地接过手帕,本就行了这么久的山路,凌晨露珠泛起,她的头发早已被打湿,宋言一的手帕和他这个人一样,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她细细地擦着头发,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宋言一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似乎时间都静止了。
离得太近了,俞不晚暗暗感叹。
连宋言一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额前几缕碎发,半掩着眉毛,在初日微光地拂照下,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俞不晚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好像有什么在轻轻挠着她的心脏,她悄悄将手握成拳,想借此冷静下来,可是心却不受控制一样,跳得越来越快。
俞不晚刷得一下将脸别了开去,眼里满是慌乱无措,声音却故作镇定:“怎么了。”
宋言一也没料到俞不晚会突然抬头,他举着手,看着紧张巴巴的俞不晚,一双手也不知道摆在哪里可好,思量了半天,最终俯下身来。
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宋言一出声,俞不晚复又鼓起勇气回过头来,两人又同时四目相对。
俞不晚觉得自己的脸好烫,脸上肯定是红彤彤的了,宋言一唇角弯了弯,眉眼带来几分缱绻,举了举指尖的落叶,温柔道:“有片落叶,正巧掉在你的发髻上了。”
啪唧,俞不晚觉得心里的小鹿好像摔死了。
青要山树木高耸入云,林间一丝风都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虫鸣鸟叫,气氛无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