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意?”江景墨扔进嘴里一块红枣夹核桃仁,一脸好奇地问道。
江柠歌笑得依旧灿烂,指着食方道:“我给你一道菜的方子,你把它交给夏姨娘酒楼的大师傅,这道菜的盈利咱们平分,如何?”
江景墨停止咀嚼,坐直了身子思考,柠歌的厨艺他是知道的,比永宁街上绝大多数的大师傅都要强,倘若有她的食方,酒楼的饭菜做的可口了,生意应该能有所回转,一门双赢,这事听起来靠谱。
“柠歌啊,你的本领我知道,可你的食方大师傅能做得出来吗?会不会他做出来的不及你?又或者只改善一道食方能吸引来顾客吗?”他也有隐隐担心的地方。
酒楼生意不好,说明做菜的大师傅手艺一般,做出来的菜肴不能吸引人,可即便有江柠歌的食方,仅仅一道菜,有人会为了一道菜,特意跑到水平一般的酒楼吃饭吗?
“试试看嘛。”江柠歌对自己很有信心,只是话没说得太满,“反正菜谱里多加一道菜,也不费多少成本。”
江景墨点点头,从江柠歌手里接过那张食方,大略看一眼,菜名叫“孜然羊肉”,方子写的很详细,酒楼的大师傅即便做不出江柠歌的十分手艺,还原个七八分应该是没问题:“我现在就直接去永宁街,就先不告诉我娘了,等酒楼盈利再和她讲也不迟。”
江柠歌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就是这个意思。”
江景墨怀揣食方来到永宁街。
永宁街依旧繁华,两侧酒楼林立,生意都很不错,走到尽头有家叫“墨涟居”的酒楼,是个不大的两层小酒楼,装潢雅致,只是客人稀稀拉拉,没什么生意。
江景墨轻叹口气走了进去,掌柜正在柜台百无聊赖,一见到他来,立刻端起笑容道:“少东家怎么过来了?”
这“少东家”徒有虚名,平时都没怎么到访过,更没过问过酒楼的生意,掌柜能一看把他认出来已经是非凡的眼力劲儿了。
江景墨第一次跟人正儿八经地谈生意,还有点不自在,捏了捏鼻子道:“刘掌柜,你去把大师傅叫来,我跟你俩交待个事。”
“诶诶,好。”刘掌柜倒是殷勤,抬脚就去了后厨。
不一会儿,刘掌柜就带着身穿庖厨服制的张大厨过来了,两人双双在江景墨面前负手站立,等着少东家吩咐。
纨绔少爷江景墨头一回面对这样的场面,颇为不知所措,勉强定了定神,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草包属性,再因此把柠歌交代的事情搞砸。
他把怀里的食方掏出来递给张大厨:“咳咳,那个,我这有一张食方,张大厨你给瞧一瞧,看能不能做出来。”
什么宝贝秘籍食方让少东家亲自送来,张大厨小心翼翼接过叠得四四方方的食方展开一看——馍夹孜然羊肉,很普通一道食方嘛,虽说咱酒楼没有这道菜,永宁街上会做的大厨可不少,算不得稀奇。
再细看,张大厨这才瞧出其中的妙处在于细节,羊肉的选材、处理和烹饪都不是普通做法,连馍馍的做法都有所改进。
“少东家,这食方妙啊!不知是出自哪一位高人之手?”
张大厨虽然不是名厨,却也在这行干了十多年,眼光毒辣,能让他赞不绝口的方子,决计错不了,看来振兴酒楼有望了。
还得是江柠歌啊,江景墨在心里把江柠歌狠夸了一顿,强装稳重道:“你别管从哪弄的,从今日起,酒楼的食谱里加上这一道菜。”
张大厨应了声,欢天喜地去研究那道方子了,要知道“一招鲜吃遍天”,一道好方子对庖厨来说简直太重要了,靠着一道菜成名的厨子大有人在,前几年永宁街上一个卖炒凉粉的摊贩卖出了名,名声传到皇宫里,还被皇帝请去做了碗炒凉粉,从此身价大涨,生意火爆。
但好食方又可遇不可求,张大厨真觉得自己撞了大运了。
江景墨又道:“这道菜的食材支出和收益都不入酒楼账本,单独记在个账本子上,先不要让我娘知道。”
刘掌柜“昂”了声,不知道少东家为何这样要求,毕竟这酒楼真正的东家是夏氏,瞒着掖着是不是不太好?
“只要你不说我娘不会知道,等赚了银子我自会告知我娘,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他看刘掌柜犹豫,又补充道。
刘掌柜一想也是,人家是亲母子,说不定少东家是想给东家一个惊喜呢,自己一个外人就别多管闲事了,何况酒楼的生意都成这样了,再不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己这个掌柜之位都要保不住,于是点点头,算是应下。
潘氏一整个上午都在操心江景墨院子的事,安排人手去洒扫、拨银子去翻修……一直到下午才算忙活得差不多。
一回到前院,整个人就瘫在软椅上,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江景墨个败家子、夏氏个狐狸精云云,咒骂个没完没了。
江清梨过来时就听到这些个骂声,吓得她赶紧奉了盏茶,堵住潘氏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