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庭脸都黑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再清楚不过了,偷盗名贵食材的根本不是江柠歌,而是这韩管事。
而且他还恶人先告状,企图嫁祸给江柠歌。
江清梨和潘氏也反应过来,显然没料到事情来了个大反转,尤其是后者,韩管事是她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如今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明晃晃打她脸吗?
潘氏又气又窘,转而指着江景墨道:“你慌慌张张的,是要做什么?!父亲和嫡母面前也敢放肆!”
她口口声声自称嫡母,言行上却没半点嫡母的样子,很难让人信服。
江景墨自然不服,也不搭理她,这个自私自利的嫡母,早就看她不爽一百遍了。
江延庭也问:“墨儿,你匆匆忙忙跑来做什么?”
江景墨揉揉被撞疼的胳膊,答:“父亲,我正是来状告韩管事的,今日早起我去后厨找吃的,看到韩管事偷拿燕窝和鲍鱼,然后从小门溜出去了。”
江延庭脸色乌云密布,若说刚才江柠歌指控韩管事,还有“反咬一口”的嫌疑,江景墨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急吼吼地跑来说要状告韩管事偷食材,这就有几分可信了。
韩管事在江延庭的注视下腿都软了,当即跪在地上:“老爷饶命,我头一次这么干,往后再也不敢了!求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老奴这回吧!”
他竟然说自己是头一次偷盗,挺会避重就轻给自己“减刑”。
江柠歌稍微一示意,江景墨会意:“他说谎!我一连好几日晚上撞见他在水缸里捞鲍鱼,怎么可是是首犯?”
江延庭又用质疑的目光看向韩管事,韩管事这回无从狡辩,干脆一个劲儿地喊冤。
原本韩管事和江柠歌之争,此刻变成了韩管事和江景墨的矛盾,江清梨眼瞅江柠歌快要从麻烦中摘出来了,怎么可能就此打住。
于是又摆出单纯无知的模样:“咦?二兄长怎么频频夜晚出入后厨?是没吃饱晚膳吗?”
江景墨都是更晚去后厨,韩管事没见过,所以江清梨和潘氏不知道他和江柠歌一起吃出来的交情,都以为事情撞巧了,谁都没想到纨绔二少爷是来帮江柠歌的。
故而江清梨故意那样说,倘若因为指控韩管事致使江景墨偷吃的事情暴露而挨罚,那他肯定不乐意,更不会为江柠歌甘愿受罚,说不定为了自保会到此为止,不再指控韩管事,那偷盗食材的嫌疑还得轮到江柠歌头上。
这大小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谁知江景墨那边却说:“我晚上的确去后厨偷吃了,有违父亲的责罚,可我也不能为了自己隐瞒韩管事偷盗的事实啊,江府可容不下人品不端的人。”
他一纨绔子弟,平时干的离大谱的事也不少,突然义正言辞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显得尤其违和滑稽,把江柠歌逗得嘴角微微弯了弯。
却把江延庭感动得一脸感慨,以为这个儿子终于学点人样了,殊不知江景墨只是为了一口“嗟来之食”,才被迫同意的江柠歌的主意。
适时,江柠歌又来了一记重击:“我也可以作证,这几日在后厨做饭时,也见过韩管事偷盗食材,不止一次,所以我方才才说让父亲好好查查他。”
儿子女儿都这样说,听完江延庭心里已经有分辨了,沉声问韩管事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韩管事自知事情败露,偷盗的事再也瞒不住,忙伏下身去:“我知道错了,求老爷饶了我这回吧,夫人,您救救我啊!”
他不喊还好,一喊立刻让江延庭想起来这韩管事就是潘氏一手提拔的,当初信誓旦旦说韩管事是个信得过的人,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潘氏撞上江延庭谴责的眼神,心中立刻一紧,当即决定弃卒保帅:“你这刁奴,当初花言巧语蒙骗于我,如今还想让我救你!”
韩管事一听,这是要把他推下深渊啊,那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大家谁也别好过,大声道:“我是偷盗食材了,可今日指使我让我把偷盗之事嫁祸给二小姐的事,可是你指使我的,我人品不好,这个当家主母的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口在场人神色各异,江柠歌是最淡定的,脸色表情不变,江清梨微张着嘴,俨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反而让江柠歌成了受害者,江延庭嫌弃地看向潘氏,以前他一知道潘氏不善良,却没想到连亲生女儿也欺负,潘氏更是一脸不敢相信,她的龌蹉心思,就这么被揭露了?!
江景墨的反应最大,他其实知道整件事情就是韩管事陷害江柠歌,江柠歌也有所应对,但剧情演绎到这个份上,不演一演都对不起出这个场,于是语气极其夸张道:“啊?嫡母竟然要陷害二妹妹吗?二妹妹不是嫡母的亲生女儿吗?!”
江柠歌听得想笑,这货戏精上身啊,语气怎么和江清梨那个绿茶一模一样,果然男人茶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
潘氏恼羞成怒,怒火全转移到江景墨身上:“你没事就走吧!剩下的事我与老爷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