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生回府时,贺忠抱着儿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为了感谢江映柳为青竹镇除妖,又大摆宴席,热情款待贵客。
江映柳等人盛情难却。
镇上的人知道贺家老爷请吃饭,纷纷赶来凑热闹,顺便想看这为青竹镇除妖的英雄长什么样?
贺府内外摆了至少有百桌宴席,男女老少,围坐一起,言笑宴宴,好不热闹。
“这才多亏了几位侠士,咱们青竹镇才得以恢复往日的安宁。”
“是啊,只是可惜了那几位年轻人的命就这么白白葬送掉。”
“哎你听说没有?云画坊的沈老板前几日离开了。”
“真的假的?”
“真的,听说店都盘给贺家公子了。”
岑月正埋头吃的正香,袖子猝不及防被人扯了一下。
“姑娘,那日和你在一起的小郎君呢?”
她一回头便对上婆婆满脸褶皱的笑。
婆婆拍了拍岑月的手背,道:“劳烦你把他找来,告诉小郎君,他说的那些要求都不是问题,我老婆子一定给找一门包他满意的亲事。”
她今日来到贺府,听贺府老爷夸耀贵客,才知那位小郎君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怪不得那天小郎君口气狂妄,原来人家有这么大的本事,就是倒插门,也绝对有人抢着要啊。
岑月认出这是前几日要给薛阑说亲的婆婆,没想过这么多天过去了,这婆婆还惦记着他呢。
岑月眼珠一转,愁眉苦脸道:“哎可惜了,再好的亲事,薛公子怕是也不会接受。”
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惋惜,婆婆心中警铃大作:“怎么了?”
“本来是不能说出去的,奶奶你可得替我保密啊。”岑月坏笑着凑到人耳边,“其实…他那里不行啊。”
婆婆表情一滞,接着瞪大眼珠,又想起那日小郎君说自己不喜欢小孩,所以不想要孩子。
这样就说的通了,原来不是不喜欢,是不能生啊!
可惜了这么俊的小伙子。
婆婆叹了口气,看向薛阑的眼神充满了遗憾可惜,薛阑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岑月编排成了什么样。
几人临走时,贺忠让府里的小厮往马车上搬了好几箱银子,说自己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府上除了钱,也没其他的东西了。
江映柳拦住他:“好意心领了,只是钱我绝对不能收,若老爷执意要给,不如将这钱捐给所需之人,也算为自己积了福报。”
贺忠大为感动,询问了江映柳家在何方,称自己要给临川江家送一面镶金的大锦旗。
江映柳眉角一抽,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江姑娘.....”贺云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江映柳:“贺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贺云生脸颊微红,吞吞吐吐道:“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江映柳思索几秒才听出这个她是谁,公允道:“不出意外是这样的。”
贺云生当即露出悲伤的神情,江映柳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修习术法,一言一行都皆要按规矩来,是以在感情方面尤为迟钝。
看着贺云生失魂落魄的背影,江映柳彷佛意识到什么,她出声叫住贺云生:“贺公子,若是此妖在画卷内潜心修行,诚心悔过向善,兴许你们还会再见。”
贺云生眉间的忧愁顿时一扫而空,惊喜道:“真的?”
江映柳点头:“嗯。”
马车内的谢重川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喃喃道:“他们在聊什么,竟然要这么久。”
岑月无精打采的靠在角落,并未接话,她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任务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睁开眼睛,装作不经意的扫过薛阑,不知为何他面色泛着几分病态的白,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
岑月把头扭向窗外,摆烂的想: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离临都远着呢,她此刻岂不是趁人之危?
*
入夏时节,天气逐渐闷热,整个大地像被炙烤过一样,葱郁的绿叶蔫蔫的伏在枝头,就连廖廖几声蝉鸣都叫的无精打采。
岑月蹲在湖边,衣袖高高挽起,将几个水壶打满后,又痛快的洗了把脸。
湖水沁凉,消解了几分脸上的热意,她长舒一口气,脸也不擦,笑眯眯抱着水壶回到马车旁。
“喏,给你。”
岑月不由分说的将水壶塞给薛阑,湿漉漉的手擦过他干燥的掌心时,留下些许凉意。
薛阑抬眸,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眼睫湿润,清亮的眸也仿佛被洗涤过,盛着一汪笑意。晶莹的水珠从脸颊流过纤纤脖颈,而后汇到漂亮的锁骨。
薛阑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淡淡道:“谢谢。”
岑月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