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法律顾问之一，怎么没见你体恤我？”
“这顿饭我请的，不算？”
不提还好，一提陆凌文就来气。每次白鸣笙请客都是来榆林顶层，果然自家的不花钱，白鸣笙简直把抠门演绎到了极致。
“还不如我请呢，还能换个地方。榆林的菜品我都吃了个遍，你们要是没有新菜品，可别再请我了。”
“……”
见白鸣笙并未回话，陆凌文又将话题扯回了夏烨烨。
“没想到你的小情……员工还是小富婆，你也知道我的收费比较贵，她二话不说就把头款打给我了。”
说罢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十字。
“这个案子，有点难度。”白鸣笙边说边拿出手机滑到一个视频界面，点击播放。
视频看起来是车载记录仪的拷贝，画面中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提着酒瓶正往小区楼上走，还未进入楼层大门就摔了个狗啃屎，在地上磨蹭了许久才勉强站起来。
陆凌文的律师直觉让她瞬间明白了为何白鸣笙说这个案子有难度。从视频来看，这个男人基本可以肯定是李鑫，而他这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理论上来说是根本没有办法对童忆洁施暴，甚至还打成轻伤。
但是秉着永远相信当事人的原则，陆凌文也不想妄加猜测，让白鸣笙发了一份视频给自己备份。
“现在有多少胜算？”白鸣笙直入主题。
“难说，”陆凌文作沉思状，“对了，你知道被告李鑫是什么来头吗？我好多朋友本来要接这个案子最后也拒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会因为大家的态度而拒掉。”
“查过了，他倒是没有什么大背景，只是……”
“只是？”
“闵琪……”
聪慧如陆凌文，如果事情牵涉到闵琪，就变得简单了。只要稍微推理陆凌文就大概明白个中缘由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对小员工太好，惹我们闵公主生气了？所以她才会想这一招，不直接针对夏烨烨避免你生疑，而是从她朋友入手？”
“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那你干嘛帮人家。”陆凌文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说。
“说了只是体恤员工。”
“好好好，你体恤员工把我害惨了。说来说去我还是要得罪闵公主。难怪刚才她阴阳怪气和我讲她朋友被告的故事，原来是给我下马威。”
白鸣笙没有回话，是体恤员工吗？总之，只要看到夏烨烨在办公桌前眉头紧蹙他就变得急躁起来。不好好工作，不为公司挣钱，自己的员工怎么能在办公室想其他事情呢？反正只要解决了这件事，夏烨烨就会专心工作，白鸣笙心里笃定自己只是体恤员工不让他们上班时间开小差。思考间，他不自知地连喝了几口水。
陆凌文见他的样子不免发笑，小时候起就是这样，被说中了心事或者自己有些手足无措时，就会装作喝水不说话。外人看起来像是本就高冷的性格，只有陆凌文知道他是紧张了。
“这个视频夏烨烨知道吗？”陆凌文问。
“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也是，要是知道了应该就不会这么着急帮她朋友找律师吧，毕竟真相不一定如她所见。不过，对方律师早晚会提交这个证据。”
“我相信你不会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哥，大爷，你以为我是神吗？小区那么多车，随便一辆车载记录仪都能拍到的视频，你能想到对方律师也会想到的。”
白鸣笙没理会陆凌文的质问，摇了摇酒杯里的红酒，那神色仿佛已经在庆功般。陆凌文万念俱灰，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来赴约。
“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我。”
“说吧说吧，今天已经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了。”
“帮我找一个人，他或许知道当年的真相。”说话时，白鸣笙的眼神变得凌冽。
陆凌文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件事，原来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放不下。
“到现在你也不相信那场大火只是意外吗？”
“你相信吗？”
白鸣笙的话让陆凌文一时语塞，她相信吗？
她不相信。
可是这么多年来，无论如何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她只能让自己相信那是一场意外，这样至少能让她自己好受一些。
夜风微凉，陆凌文目送白鸣笙的车离开自己的小区，收了收外衣往回走。
是啊，谁又放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