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半辈子,重活一回竟然沦落至今日这种下场。
让她来这种地方伺候那些男人,真是比杀了她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云为裳转移了话题,试探性地询问。
小女娘笑起来,嘴角边还带着梨涡,看上去乖巧又单纯。
“我叫宁云鸢。”
宁云鸢?
人长得倒挺符合她的名字。
云为裳默默地想着。
长安城的街道上熙攘繁荣,人流拥挤。
迎花楼门前的花妓更是应接不暇的往里招揽客人。
突然一个年轻的妇女直冲冲的想跑进迎花楼被门前的小厮拦了下来。
一个婀娜多姿的花妓打量着一副穷酸模样的妇人,看着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夫人,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恐怕就是头上那支碧绿翡翠簪了。
“这位夫人,我们花楼不接女客,您请回吧。”
花妓笑眯眯地说着,眼神中表露着轻蔑。
妇人急了:“我来是找人的,找到人我就走!”
花妓嗤笑:“找谁?找姑爷还是找姑娘呀?”
那妇人摇头:“找女娘,就是你们这新来的那个,叫云为裳!”
“哟~”花妓挑眉,嘲讽的看着那妇人:“夫人,我们这可没有一个叫云为裳的姑娘,就算有,进了我们迎花楼,哪还有出去的道理。”
妇人见花妓油盐不进的态度,顿时怒了,伸手揪住花妓的衣服嚷道:“你胡扯!前些日子是我亲自将我的外甥女卖给你们花楼的,怎么会没有。”
门口的小厮见人动起手来,赶紧将那花妓护在身后,呵斥道:“这位夫人,您快别在这里捣乱了,若是惊扰了容妈妈,你可吃罪不起!”
妇人愤恨的咬牙,却又无法反驳。
花楼内的容妈妈听到吵闹声,立即走了出来,冷喝道:“你们两个吵吵闹闹做甚?!”
花妓赶忙跑到容妈妈跟前,指着那妇人告状:“容妈妈,这个泼妇在咱们门口撒野呢!”
容妈妈闻言狠厉地瞪向那妇人,却发现是个熟人。
“哟,这不是周夫人嘛,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迎花楼了?”容妈妈讥笑着。
周氏一张脸涨红,双拳握紧:“容妈妈,事出紧急,我得接我那外甥女回去,前几日你给我的银子,我出双倍还给你,以作补偿。”
“哦?双倍啊?”容妈妈挑眉,似乎对银子颇为心动,但旋即又冷哼一声:“周夫人,您当我这迎花楼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吗?”
周氏气结:“你……”
“若是你出三倍银子,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容妈妈笑吟吟地提议。
这容妈妈,果然如坊间传言一样爱财如命。
“好,三倍就三倍。”周氏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容妈妈:“喏,给你。”
容妈妈接过银票,眼睛都直了,一旁的花妓也没想到,这穷酸的妇人竟然能突然变出这么多银票。
“行,既然如此,我就把那贱丫头还给你,留在这我也没什么用处,我们这花楼,最不缺的就是花妓。”
容妈妈说着便吩咐身旁的小厮:“去把云为裳那小蹄子给我叫过来。”
小厮领命进了迎花楼。
房间内,宁云鸢正在仔细的为云为裳上着药。
听见敲门声,门外的小厮扬起嗓子道:“云鸢娘子,容妈妈让为裳娘子出来见客。”
“知道了。”宁云鸢答了句,然后看向云为裳。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虽然云为裳极其不情愿,但也不愿意为难这小女娘,还是听话的站起了身。
宁云鸢扶着她,走出屋子。
二楼的走廊上站满了穿红戴绿的花妓,各个莺莺燕燕,浓妆艳抹,香粉的味道扑鼻而来,熏的云为裳难受极了,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她们跟着小厮准备下楼时,小厮无意间撞上了一个黑衣少年。
那少年身材挺拔修长,墨色长衫,腰佩宝剑,气质卓绝。
小厮连忙向他道歉后,领着二位女娘继续向前走。
少年头顶带着一顶黑色的斗笠,垂下的黑纱将他的脸全数盖住,只露出了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
云为裳一味低头端正的向前走着,并没有注意到他,倒是宁云鸢看到那黑纱底下的轮廓和眉眼有些愣怔。
少年向她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悄悄地与她擦肩而过。
宁云鸢收敛思绪,拉着云为裳下了楼梯走出了门。
云为裳看着那小厮带着她们朝着大门的方向,心里以为这花楼莫不是还有上门的服务。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宁云鸢向容妈妈客气的微微颔首,然后闪开身子,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