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欢在祖奶奶来之前,便买下了小院儿外挨着最近的一处宅院。
祖奶奶喜静,这里地段还算偏僻,价格还高,便没有什么百姓在这边居住,正合适。
宅院内还有一座小院儿,亭台坐落,观景甚好。
霜盼与祖奶奶近身在一旁煮茶,祁岁欢姐弟与乔舒之同坐。
“你的信老身收到了,因着前些日子身子骨酸痛,便晚来了时日。”
祁岁欢接过楚南手中的糕点放于桌上,“祖奶奶要好好看顾着身子。”
“都一把老骨头了,能折腾什么?”
祖奶奶看着桌上茶点,精致小巧,不似民间糕点,伸手拿起尝了尝。
糕点在口中融化入喉,清甜软糯。
“这是宫中的梨花酥?倒是许久未尝过了……”
曾经往事历历在目,如今物是人非。
祁岁欢知她在感忆当年,言语轻缓,“祖奶奶若是欢喜,岁欢便让御膳房多送些来。”
祖奶奶将手中半点儿糕点放下,眉眼一抬,眼角细纹深了几分。
“来时,老身有所耳闻,新帝与京中唯一祁家女双剑合璧,将昏庸之帝驱下龙椅,后在城门送行,似是壁人一双……”
祁岁欢心中一沉,起身福身,“岁欢与新帝确实有情,但一直谨记祁家家训,此生不入宫门。”
祖奶奶伸手牵住祁岁欢的左手,引着她坐下,满目慈爱。
“那你有何打算?”
祁岁欢轻握祖奶奶的双手,指腹轻轻揉按着,“没什么打算,若他当真说到做到,那岁欢也不枉费了一番心思,若非如此,岁欢便离开京城,观赏大好河山。”
虽只是只言片语,但祖奶奶心思清明,顿时便能猜到她做了什么打算。
“好,咱们祁家女出身书香,断不会为情所困,做那哀怨妇人。”
“是。”
祁家不论家训还是教做人,都是教女子自强不息,不轻易为男人折腰;教男子有容乃大,不得轻视女子,应当一视同仁。
“好了好了,她与宴景的事情,自有他们自我决断,咱们这些旁观者,不可多说。”
乔舒之闻着桌上新茶,颇香,拿起便饮下一口。
“唔?好茶!”
祖奶奶笑道:“这可是商林最近新採的上等茶叶,舒之自然没尝过。”
“祁姑姑,可否送上一埕?”
看着他略带讨好的模样,祖奶奶只觉回到当年,这小子整日在她面前耍小聪明,别提多淘气。
“好好好,给你又何如何?”
霜盼立刻端来一盅,乔舒之立刻打开,里面的茶叶已经晾晒过,茶香扑鼻,实在绝品!
“多谢祁姑姑咯!”
见他讨巧模样,祖奶奶怪嗔:“都五六十岁了,还是这般孩子气,真不知道你怎么教的孩子们。”
“舒之在小辈面前,也是庄严沉稳的。”
“哈哈哈哈,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呐!”
几人在院子里畅谈,时而聊到京中事迹,时而聊到城外风景若何。
天南地北,在这小小院子中,竟说尽了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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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六,城门外锣鼓升天。
以叶友恒与祖奶奶为首,整齐一片站在城门外恭迎大军胜战而归。
今日皇上荣归,百姓无不出城迎接。
祁岁欢与祁姜黎分站祖奶奶两旁,翘首以盼。
“我倒真想看看这位皇上如何神威,竟然能让咱们祁家最是克制的岁欢妹妹,娇眼侧盼!”
祁岁欢怪嗔一眼,“姜黎姐姐莫要打趣岁欢。”
“哪是打趣,岁欢进京一番作为,觅得皇上一片真心,咱们家岁欢果然出众过人!”
祁岁欢低头苦笑,她在祁家,与这位祁家三孙女最是交好,平日里也是说话没有避忌,总是喜欢惹她无奈红脸。
祖奶奶慈爱地看着两个喜爱的孙女儿,“好了,你俩一碰面便有说不完的话,早知不带你来了。”
祁姜黎微微嘟嘴,“也就姜黎能陪祖奶奶来一趟,他们呀,半路都得吐上好几回呢!”
“是是是,咱们姜黎最是厉害了。”
三人打趣之间,不远处能听到一阵整齐宏阔的脚步声。
所有人遥望进京之路,隐隐能看到有一片人影正在渐渐靠近。
祁岁欢眼瞳微动,看着那前头醒目的一人,一骑大马屈于□□,马上之人黑甲裹身,威风凛凛。
随着那人在眼前越来越清晰,祁岁欢心中的思念也愈发浓烈。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情根深种。
只是这情根,她随时可以拔起。
“姐姐,皇上回来了。”
祁岁欢微微点头,“皇上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