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见过他笑,就感觉…太冷漠了。我不敢跟他搭话,连只笔都不想找他借。”又无奈笑笑,“不想合群,他可能就这样…”
枝道一听,胆更寒了。心疼地看了看徐盛,摇摇头又扬起嘴角的小庆幸:还好我不是他同桌。
一放学,明白戴好帽子出班级门,帽子压得很低,似乎不愿别人看他的脸。
他总站在公交车站牌的最尾端,从来不抢队,整个人如雾般,看不透,猜不着。
有时,她在走廊上碰见他吹风。
微风扫动他额前散发,慵懒的美少年,正微眯了眼仰起尖翘的下颌。玉色脸颊上,被风吹红了鼻头。他双臂悠然搭在墙栏,冬季校服显得并不厚重,身单影薄,像一枝干玫瑰。
他突然偏头瞟向她,只是一秒。再垂眸,像不经意。
枝道的脚趾猛地缩紧,心如火苗般一闪一闪地颤抖。
手不禁抚上左耳,轻轻摸了摸。
这人太危险了…
味道、刀子、眼神。
她想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
期末结束,枝道没有摆脱老二的成绩,连徐莹都开玩笑叫她“枝老二”。
她虽表面乐天,无所谓,回来就锁房间右手捶床,脸埋进枕头里哭得稀里哗啦。
不一会儿,又振作起来,写了张便利贴贴在桌上,用了双面胶,看了很久才出门。
——不要气馁,不跌落悬崖你怎知道自己不是只雄鹰。
*
过年前一天,阖家同乐,小区里禁止烟花的喇叭一直说个不停。
“枝道,收拾下,明天去明白家拜年。”李英折衣服。
还在啃桂圆的枝道,桂圆皮差点咽了,“妈,你说啥?”
“拜年。”
昏天黑地般的感觉一拥而上,枝道瞪大眼,“妈你啥时候跟他家关系这么好了?”
“就这几个月。”李英瞟了她一眼,声音平淡,“我跟你明姨经常晚上一起买菜、一起跳广场舞,刚开始她还放不开,后来被我带进去了,每晚都要跳一下杨丽萍才回家。比谁都得劲。”
难怪最近老夸明白。
感情跟他妈关系好得都可以拜年了。
怎么就成老年闺蜜了?
“我头好晕…”枝道眯着眼手摸额头瘫在沙发上,一副难受模样。
李英一件毛衣扔她脸上,“少来这些。”
“妈,真的…我感觉我四肢无力,头脑发热…”一动不动。
李英笑了一声,拿起衣架,“那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
“别别别…妈妈妈….”枝道忙起身缩在墙角,又委屈。“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好尴尬的,我都不认识…”
咬着唇,想了会儿,“这样行不行…我不去,我就在家做作业。”
李英想了想,“行,二十页数学。”
咬牙切齿。“…行。”
临走前,李英理了理枝盛国的衣领,看了眼客厅里的枝道,“这孩子不知道有啥好怕生的…”
她哪怕生…她怕“明”好吧。
憋屈发不出,只有整晚奋笔疾书,手写到酸痛到颤抖的枝道,心里的记仇小本本又给明白加上一道。
他个祸害!
*
眼看离混蛋远远的,相安无事,命运非要狠狠地踹她一脚。
她五体投地,整个人裂开。
高二上学期开学,枝道站在班级门口。
她抱着书本,背一粉色书包,等根据成绩排名顺序一个个进去抽签排座。
全班四十人,分成十组,一组四个。
她倒数第二个进去,不停吞口水看了看仅剩的两个位置,忙闭上眼不停念叨。
“上天保佑我,十年寿命换此一劫。”
她缓缓伸出手,掏出,再打开。
低头,她看了看纸条上大大的的D1两字,再看看底下那个人。
再看看纸条,再看看那个座位,再看看纸条…
“枝道?怎么了?”班主任凑过来看了看她的纸条。
她紧紧捏成团,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没事,老师。”
一步一步,双腿灌铅般走向D1。全身竟难克制地抖了两下。
明白垂头,没看她。他起身让她进去,衣角缓缓刮过她的手背。
枝道紧挨着墙壁,眼神不敢往右,脚也不敢伸出那条三八线,写名字的手僵硬。
后来她将书本放进书包,不经意的,向右晃了一眼。
少年正散漫地伸着腰肢,神色慵懒。他手臂抬升,白色毛衣没扎进裤里。
腰窄细白,隐隐的,深长的脊沟,腹部微微鼓起的六块肌肉起伏。白嫩,健壮,清纯又迷人。
枝道红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