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
烛火昏暗,水无尘调亮后,对月悬的神情观察得更加清楚,“仅凭几句称赞,便想让他对你倾心塌地,可能吗?”
“自然不可能了!”月悬悠悠然道:“我听说,半月之后有一场弟子试炼,所往之地虽无危险,但……”她冷冷一笑:“楚邢佟虽地位高,不过他对毁灭仇人的手法,向来过于强硬残忍,玄界之中无有不怕他者,这也是楚箫云不为同辈所亲的原因。他们虽百年来地位日升,但仇家众多,多数虽已成往事,勉强苟活者亦不少。消息我已经传出,且看他们能否把握。”
水无尘正色盯着她,警告地问道:“你欲何为?”
“救命恩人!”月悬满脸笑意,“我救他一命,再于山洞中与他增进感情,还怕他对我不死心塌地?纵然无法至此境,也必能赢得他的全心全意信任。届时,我想要取回终南楼的宝物,岂不是易如反掌。”
水无尘身体后倾,摇头道:“楚邢佟因转生石而灭终南楼,岂会轻易让你得见。阿悬,你此计有失妥当。”
“我知道,师兄。”月悬笑着宽慰道:“报仇乃大事,那破石头真假难辨,能取回自是最好,若不能,则先将定天宗屠戮,再慢慢寻觅。楚邢佟害我全门,我已经掌握所有实证。若非我不甘心,想要一睹那石头的真容,楚邢佟早已被万刀剐死。或者,做成人彘,让他亲眼瞧着我将定天宗的人一个个切成薄片,如何?我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师兄以为如何?”
水无尘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甚好,那便如此行事。刀、瓦罐,我亲自寻觅,定为你找一最合适者。”
他的话音方落,月悬登时愣住,仔细观察水无尘的神情,唯恐他来真的。
“不敢?”水无尘慢条斯理道:“你的秉性我最是了解,嫉恶如仇却从不滥杀无辜。此事虽残忍,楚邢佟能为之,你却难为。”
“……好无趣啊!与师兄相处百年,我的秘密尽被洞察。师兄如此了解我,日后怕是连做坏事的机会都没有了。”月悬拨弄着烛火,有气无力道。
水无尘按住她的手臂,与烛芯分开,“有何坏事不必偷着做,无论何事,都有百毒谷兜着。”他宠溺地刮了刮月悬的鼻梁:“每日愁思过度,会变老的。”
月悬突然:“哈…………”
水无尘一愣,眼尾轻挑,“疯了?因服下那个毒药而变得如此疯癫,说出来,让我增些经验。”
月悬收起笑得分外酸涩的脸颊,云淡风轻道:“这不是师兄说的嘛,岁月催人老,愁思惹颜衰。愁思过重是会影响容颜的,所以小妹我从今天起决定修炼‘笑看人生’的秘籍。师兄要一起来吗,用笑声化解一切忧愁,让我们一起成为玄界的快乐小玩童吧!”
“我倒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书香岁月,嬉笑逐梦,乐生欢日如诗行。可惜,你这百年过得太过忧戚,那样都未做到。”水无尘叹息道。
“快了。”月悬轻握他的衣袖,指尖不断旋转把玩着:“待此间事了,我就带着辞影返回百毒谷,终身种药、锄草,与谷内弟子互相试毒,较量调制的毒药,谁的为最邪恶。这样的生活快到了,就在……书院校试之后吧!那时我定竭尽全力,使自身名声更为远扬。辞影听闻后,必会前来寻我,你说……”
水无尘将手臂放松,又渐渐伸出,温柔细语道:“怎么了?”
月悬将头侧倚于左手臂中,右手游移于水无尘的衣袖之上,不断描绘着其间的纹路,“那日我掀起那么大的风波,他可曾知晓?若我明日便为各派医治,必能让更多人知晓我的所在。定天宗不好进,但流光书院不以出身衣着论人,就算他如今简陋不堪,也不会被书院赶走。师兄,你要帮我。”
水无尘注视着那褶皱的袖口,轻声应道:“好,今后你若有需,我皆会相助。莫要忧心。”
月悬嘴角泛起笑意,渐渐攥紧他的衣袖沉沉睡去。
水无尘轻缓地收回袖口,将她抱起安放于床内,除去鞋袜与玉簪后,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整理了额前的碎发,便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