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学舍之内,学子们兴高采烈,纷纷指点着议论。
“哎,我听闻,今日来为我们授课的夫子,乃是百毒谷谷主亲子啊!他的才华盖世,学识渊博,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此言非虚,绝对是真的,我族门派离百毒谷甚近,周围的凡人修士皆受到其照拂过。有时遇到贫困者,不仅分文不取,还施以诸多药材,此后更时常问候关怀。此等作为,真是令人感慨佩服啊!”
有人问到:“莫非这百毒谷,便是终南楼那位遗孤月悬后来居住百年的所在?”
“庆帆所猜不差。昨日我与家中父亲玉符传音,他让我好生与月悬相处。我听说她遗落百年不但未迷失堕落,反而得百毒谷谷主真传。这真传不仅是修为,还有医术和毒术。”
“这些秘事,你是如何得知?”名为庆帆的疑惑询问。
“自然是在盛典那日,水无尘仙长亲口承认的。而且,百毒谷甚少入世,这次仙长前来流光书院,便是为了月悬。她心思单纯,仙长怕她受外人蒙骗欺辱。”
“月悬之命,当真是令人羡慕!若我也能拥有如此身份,该多自在啊!”
“诚哉斯言,命途多舛,却令人羡慕啊!”
学子们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甚至微有嫉妒之意。
而听到这一切的百寒,目光愈发深沉凌厉,周遭气场亦显得肃杀。
命好?
全门被屠,上下近万人皆惨死眼前。血水溢满密室地面,刺鼻悲哀之气令人难以忍受,欲散却终不得散。
整夜时间,无法出声,无法动弹,只得紧紧捂住嘴巴,不敢泄露一丝声响,却尤为清晰地听到上方传来的哀嚎惨叫声,以及皮肉被长剑刺穿的声音。
为避免敌人发现密室入口,一层层尸体牢牢堵在其上。
他们迫不得已,他们心甘情愿,他们惊恐绝望,他们坚毅不退,他们……
他们当中,最小的不过六岁啊!
百寒用力咬住舌尖,平复着内心狂涌的激荡。牙齿太利,他的口中满是血腥,但这远远不够!
这些血怎能偿还自己一门数千的壮烈冤魂!
等着!
我定要让那群畜生血流成河!我定要将那些畜生一刀一刀切成片,喂给最低贱的妖祟!将他们的魂魄一丝一丝捏碎,看着他们绝望地咆哮,看着他们彻底消弭于世,不留半点生机!
可,这一切都要等着。
百寒紧闭双眸,强忍着狂躁的戾气,一口一口咽下舌尖的鲜红。
就在此时,月悬带着明媚的笑意走进课室,身后跟着与他们亲姐弟有灭门深仇的宗室独子,楚箫云!
在月悬经过自己时,百寒很想抓住她,想要高声揭露这个人的虚伪和丑陋。
然而,他只是微微动了动指尖,听到月悬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和发自内心的愉悦嗓音,他顿住了。
罢了!
这个秘密就由我一人承担、背负吧!只要阿姐一生平安快乐,不受牵累……
也无妨吧?
尽管百寒的神色依旧冷冽,毫无波澜,但与他相处数十载的百挽歌却一眼看出他的异样。
她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晚通宵习剑,累着了身子?你隐脉受损,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不必如此急于求成。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可要三思啊。其他的……”她抿了抿唇:“都很好,我都非常满意。”
话音刚落,百寒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尚不明显,但那确实是微笑的雏形。
百挽歌心中涌起激动的波澜,目光瞬间明亮如繁星,她呼吸急促,紧握着指尖。
“你……”
“我都知晓。”
难得听到他主动开口,百挽歌声音愈发颤抖,“什么……”
百寒目光微眯,审视着这个对他情深义重、毫无保留的女子。
脑中思索着她还能为自己所用之处。他轻声低语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心知肚明。我如今……”
百寒垂下头:“身份卑微,只是沧海一粟,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不在乎!”百挽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血液在体内疾速奔涌,心跳如同急促的鼓点般“咚咚咚”响个不停:“只要你同意,我什么都不在乎。”
“咳咳……”一旁的百星竹忍不住出声提醒自家妹妹。
闻言,百寒的头垂得更低,完全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百挽歌心中一阵酸涩,眼中满是对他的心疼,她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兄长一眼,目光中充满警告。
百星竹无奈地摊开手,叹息着不住摇头。
而此时,月悬对这些一无所知,她笑容满面地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来到了自己的位置,随后看向正在摆放笔墨的楚箫云,疑惑地问道:“箫云哥哥会医术吗?今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