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二)(1 / 3)

她心里的声音在哼哼唧唧。

更准确地说,她背上的那把弓在哼哼唧唧。

再准确点说,是她的陪伴者与指引者,溟烛人虔诚信仰,掌握生与死的权柄,现在只剩一部分骨头,伟大而了不起的幽冥之魔神阁下,哼哼唧唧了半个晚上。

“从那个庆典回来,你就在嘀咕了。”朱妤说,“我知道你不开心,你要抱怨下去也没关系,但可以不要在我脑子里哼哼吗?我要睡觉了。”

伟大而了不起的幽冥之魔神——萨米奇纳怒道:“你在乎的只有睡觉,就一点都不关心我,臭丫头!”

“人不能不睡觉啊。”她坦然地说,“而且也没发生什么,我们不是好好地离开了吗?今晚在璃月港休息一晚,已经买好了东西,明天我们就走了。”

萨米奇纳沉默了一下,烦躁地回答:“知道了,赶紧睡吧。”

朱妤从善如流地摘了发冠,将外衣脱下来放在床边,尽管没有发生什么,但她还是把新买的匕首放在枕头下,把软鞭藏在床底,最后将那把包裹严实的弓拆开。

这是把通体洁白的弓,一看就是用某种大型生物的骨头打造而成,但在她的手指碰上去的时候,她仍然还能感觉到骨头上传来的温度。

朱妤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回到床上将这把弓抱在怀里,侧身躺好。

萨米奇纳又忍不住嘀咕:“你不嫌硌得慌吗?”

朱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抱好了自己的弓,闭上眼睛飞快沉入梦乡。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那片永不停歇的大雪里,被姐姐牵着,艰难地在雪地里前进。

他们必须要躲开追踪,这意味着他们不能生火,不能躲进废弃的屋子里,要趁着雪势没有停歇的时候前进,大雪会盖过他们的足迹。

但逐渐有人掉队了。

这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即使是最好的猎手也不会莽撞地在这样的雪夜里闯进深山,何况他们只是孩子。

最小的孩子只有四岁。

他倒下的时候,朱妤想要回头将这个弟弟扶起来,但姐姐死死拽住了她的手,拖着她继续前进。

他们不断地减员,不断地有人失踪,也许只是一瞬间错眼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就不见了。

最后只剩她了。

哥哥用厌恶憎恨的目光看着她,厉声地质问:“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

——为什么?因为你是特别的那个?

——卓玛死了,她死了!

——那家伙根本不是神!它只会害死我们!你!你是怪物的妹妹!你不是乌兰塔娜,你是披着她的皮回来的怪物!

那些纷乱的、嘈杂的声音像汹涌的海潮,逐渐吞没了她,她沉入海中,闭上了眼睛,接受了那些涌来的恶意。

……

卯时四刻,朱妤平静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毫无异常,她呼出的空气在冰冷的早晨凝成白雾,一动一静间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响动。

萨米奇纳察觉到她醒来,声音也响起:“睡得不好吗?我感觉到你的精神有一点波动。”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放下那把硌得不舒服的弓,揉揉眼睛就掀开被子起身。

就在这个动作间,她恢复了精神,笑着回答:“没什么,该起来了。”

虽然不能出去活动,她依然在客房里做完几组日常的修行,等到跑堂把早饭端上来,用过饭再将她藏在不同地方的武器收回来。

采买的东西都已经齐全,踏出客栈时,她再度恢复了全副武装的状态,可以很好地接受一场长途跋涉的旅途。

只是买不起马,就只能靠双腿走过去了。

走出璃月港步入森林,只不过十几里,萨米奇纳忽然提醒她:“有人跟着你。”

朱妤表情不变,又走出十几步后,她停了下来,像在旅途中途停歇一样,自然地环顾周围,观察那些树木间的异动。

“没有人。”她在心里回答,“那就不是劫匪。”

“嗯,在天上,是摩拉克斯的那只鹤,还说他没盯上你?”

“我没这么说,但他也不打算袭击我们。”天空被树冠遮挡了,她看不见头顶的动向,“是因为察觉到你的气息,才派人来吗?”

这话似乎又让萨米奇纳有些不开心,他很久都没有说话,隔了一阵才用恶狠狠的声音说:“知道是我又怎样?他又能拿我如何?少用这种手段恶心我!”

朱妤及时给他顺了顺毛,“嗯,我们让这位、呃、应该是仙人,请他下来吧。”

她没有走得太远,不多时就在一间废弃的木屋边准备休息,用简单的陷阱抓了两只狸子,剥皮去腥,架在火堆上烤制。

肉香飘出去的时候,头顶隐隐约约有了点动静,假如不是她全神贯注地听,也很难察觉。

她突然开口说:“这位仙家,跟了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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