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的巴黎是不包括周边省份的小巴黎,从卢浮宫所在的第一区开始,二十个区的分布就像一个右旋的的蜗牛壳。 巴黎市区的面积仅有105.4平方公里,略比京城市二环大些许,容纳了两百多万人口,每年接待几千万人次的游客。 香街和蒙田大道呈人字形,时润清带着周寄榆顺着蒙田大道往下走,他们随意聊着这几年在学校和工作中的趣事,对刚才的小插曲绝口不提。 没几分钟,便到了塞纳河附近,高高耸立的铁塔仿佛近在咫尺,而眼前则是阿尔玛桥北端的地标——自由之火。 它本是法美友谊协会捐赠之物,为自由女神像手中火炬的等比例复制品。 如今成了许多人自发的纪念之地,常年摆放着鲜花,以缅怀在此桥右岸的隧道内香消玉殒的戴安娜王妃。 周寄榆没有注意到身边时润清对这些纪念物流露出的兔死狐悲的伤感,他对逝去的戴妃并不关心,反而注意到远处的公园草地上有许多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喝啤酒,或是年轻夫妻带着几个孩子和狗在草地上嬉闹,河堤上也坐满了一对一对的情侣悬晃着双腿倚偎,环绕着他们的更是数不清的餐馆,男女老少,神仙眷侣,充满着欣欣向荣的乐观希望。 “要不要喝杯咖啡吃点东西?”周寄榆建议,“下午茶时间。” “那就吃点呗,不过这样晚饭我就不能作陪了。” “没事儿,那就当晚饭时间,早点吃健康。”周寄榆环顾一圈,挑了一家顾客正巧比较少的,“那家可丽饼店你觉得怎么样?” “去试试呗,反正这种地段卖可丽饼,踩雷有难度。”时润清跟在周寄榆身后。 店外竖着三架巨大的遮阳伞,下面错落地安顿着近十张两人桌,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又有一对儿捷足先登,其中六张已经被占领。 周寄榆探头朝店内看去,桌椅整齐,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就坐在外面吧,这儿游客多,没关系。”时润清安抚道,为周寄榆拉开一张椅子后在对面坐下。 她的心情仿佛被阳光照暖,话也多了起来,“有时候我真不理解这些外国人对户外的执着,我有次在一个冬季的雨天,看到一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外面对着马路喝咖啡。” 再次手慢一步失去为女士拉椅子这样展现绅士风度机会的周寄榆只能乖乖坐下,潇洒地靠在椅背上,“在巴黎管他们叫外国人,你很行啊!咱们入乡随俗,现在太阳没中午那么烈了,也挺好。” 时润清和周寄榆坐在伞下,隔着一张小小的铺着红白格纹餐布的方桌。 两人凑在一起翻看英法双语的菜单,等待冷漠而忙碌的服务员的临幸。 “好了,我就要一杯咖啡跟这个Galette au saun fu & asper es blanches吧……Oh!Pardon!” 时润清直起腰不小心撞到了周寄榆的头,下意识用法语道歉,后用中文补充,“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你头撞疼了吗?用不用我看看?” 时润清按按脑袋,感觉还是有点疼的,内疚道,“我没事,倒是你,额头都有点红了,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 “嗨,这多大点事儿,我皮肤碰一下就红,不疼。” 周寄榆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刚说的是这个吗?三文鱼芦笋的?我也要这个吧。” 周寄榆合上菜单,递给站在桌旁的服务员点了单。 可丽饼的烹饪极其简单,很快便被端了上来。 散发着热腾腾的黄油和芝士的浓烈香气。 深棕色的由荞麦面浆制作而成的圆形面饼皮薄如纸,被煎得焦黄香脆,折叠成正方形的盒子。 里面铺满了橘红色三文鱼块和雪白的芝士,正中间还卧着一只充满漫画感的金黄煎蛋,上面撒了一些碧绿的细碎欧芹末。 两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性子,安静地看风景用餐。 虽说是看风景,这一百多年都没有变过的街景时润清已经看了两年了,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周围的人。 巴黎的冬季寒冷漫长,并且时常阴雨连绵,而一旦天气晴朗,所有人都像向日葵一般享受阳光的炙烤。 如今秋老虎来袭,应该已是一年中最后一次全员夏装,再过几天得是棉衣与短袖齐飞的秋季了。 旅游区总是青春无敌,充满着年轻的气息,时不时有一群群靓丽的女生从时润清的墨镜前走过。 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裙,大方又时髦。 不论身材高矮胖瘦,有的露胳膊,有的露腰,有的露背,有的露腿,自信地展示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