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自然知道缘由,不过现在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陶冶接过图纸,暗自琢磨,只是工艺复杂了些,家中供养和宫中供养的陶瓷艺人不在少数,不论多复杂的图样赶一赶总还是有时间。
“这次的图样可确定是真的了?”陶冶问。
“确定了的,确定了的,这次有官家的金印,以往是没有的,一开始便没怀疑图样真假,谁曾想这次如此重视,竟用了金印”陶老爷摇头叹气,愤愤不已。
陶冶思索,这工艺虽说复杂却也不难,只是如今还没有人做出来过,自然还要耽搁时间考虑工艺问题。
夫妻二人在一旁商量事到如今要如何保全家人和手下的匠人们,以免杀头之罪的时候,陶冶听了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若是普通贡品还好,这次怕是一条命不够填的。
不知陶老爷是否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
陶冶心神回到图样上,图中瓷器造型复杂,但是只有一面图,而且明显用上了绞胎工艺,而如今,整个大夏朝都还没有这种工艺的运用,或者说,这个画图之人并没有绞胎这个工艺的概念,只是天马行空的想象。
所谓的绞胎工艺指的是两种不同颜色的泥料经过配色绞在一起后形成别具一格的花纹,两种泥料如何融合得更加美观。
后期烧制的时间各不相同,想要做出合适的花纹又不会出现瑕疵,在目前状况,只能一点一点尝试。
这只是基础的绞胎工艺,还有再复杂一些的,不过目前还用不到。
陶冶咋舌,这真的是典型的领导张张嘴,员工跑断腿,现在不只是断腿这么简单了,甚至可能会掉脑袋。
若是工期富余,众工匠集思广益也不是不能尝试出来,但是现在已经在之前的假图上耗费太久的时间,如今再研究,已经是来不及。
但是陶冶知道这份工艺,她也早就研究了目前陶窑厂里的各种陶土,对各种工艺流程相当熟练,陶泥种类和配比无比清晰,只需要稍微试验一下大器皿就可以,甚至不用费太大的工夫就能完成这些基础要求。
只是这组贡品中,最主要的器皿样式过于复杂,还是那个问题,若是有时间,工匠也是能推测地画出整个物件的各个面,以免出现整体不协调或者连接出问题烧制失败的可能。
但是如今,就是没有时间了。
陶冶对于这个事情也是格外棘手,无比怀念曾经的建模软件们,虽然建模虐她千百遍,但是做起天马行空的东西来真的是省下不少重复试错的时间。
当下可以先解决一样问题,也是好事情,一组器皿中也是有个别造型普通的,可以先进行制作。
回过神,陶冶打定主意和父母挑明,如今的情况自己知道要如何做,也试探一下趁此机会是否能劝说父母同意自己加入陶瓷制作的过程中去。
现如今这种情况,不论陶父陶母还有多少顾虑,还有多少拒绝她的理由,都会在她能够解决这次危机,这个绝对不能拒绝的理由下迎刃而解。
只是陶冶没想到,自己在这边勤勤恳恳计划,以免九族消消乐,那边父亲已经开始泪眼婆娑和自己的妻子深情告白诉说遗言。
“夫人啊,我舍得这一身的官袍去给皇上请罪就好,你和女儿今夜收好金银细软,明日结了钱,先散了匠人,让他们回去休息几日,你母女二人便走吧,事情我一人担。”陶老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排着。
蔺夫人扶着陶老爷也跟着细细地哭着:“官人莫要胡言,我哪里是那绝情的人,你若真丧了命,我便去陪你,女儿自会安排妥当。”
“夫人还是莫要陪我,改嫁便是,西厅右下角墙砖后面我存了三颗金珠,你且拿走吧,还有你梳妆盒底下扣开还有我藏的金叶子,你也拿了吧,还有……”
可能是在生死面前,私房钱也无关紧要了,陶父一连暴露了好几处自己的小金库,蔺夫人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感动逐渐变得有些扭曲,看得出来在努力伤感中。
虽说陶冶知晓,如果这次没赶上,不论陶父安排了多少后事都没用,但如今见二人如此,也不多言,只是再不打断陶父,陶父可能会在躲过这次死劫后被蔺夫人解决:“爹爹,您等等,这图上花纹……”
“女儿啊!爹爹我这辈子是看不到你出嫁了……”
陶冶连忙拦住自己试图抱住自己开始哭泣告别的老父亲:“我出嫁应该还有几年,您先别哭,这个花纹两种不同颜色的泥料绞在一起便能做出来。”
“这种纹路的确可以用不同泥料混杂形成的,但这只是猜测,之后的实际制作才是难题,如何选择两种合适的泥料,如何确保泥料的比例形成的花纹美观,烧制的时候如何控制窑温保证成品,这些可是都需要试出来的。”陶父擦了擦眼泪,接过陶冶手里的图样道。
“我知道的,之前我自己有烧过,我可是偷偷用过窑的”陶冶是真的偷偷用过窑厂里的窑,不过烧的不是绞胎,而是普通的陶瓷片。
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