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困默了默。
因为她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旁边的男的似乎很隐晦地开了一个车。
......但是“被包”这个话茬儿好像是自己挑起来的。
一时间姜困有点谴责自己，说话连个把门的也没有。毕竟孟向昭在她高三那一年还有刚上大学头两年几乎是充当了她的监护人的存在，包她吃住给她钱花，时不时还会关心一下她的学习成绩、校园生活、人际关系。虽然这个男的也没比她大几岁，但是她潜意识里确实有些拿他当长辈。
当着长辈面儿满嘴跑火车，姜困还是会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虽然她当着同学朋友面儿什么骚话都说得出口，但是毕竟旁边儿这人算是长辈......吧？
姜困自我谴责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又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和她领证结婚了。
和自己老公开个车咋了？
姜困一时间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
但她心里的想法一丁点儿都没能体现在外表上，孟向昭只见她在听完自己的话以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孟向昭无声地舔了一轮牙齿，也沉默了，只是没有停止观察姜困的神情。
姜困皮肤白，睫毛长，平时她也不爱化妆，基本上涂个口红就出门了。她上学的时候显得特别乖，像是那种很好欺负的学生妹。
她这时候这么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睛，就好似是被自己讲的话惊吓到了，不知所措。
“博物馆门口那辆哈雷是谁的？”孟向昭的视线自上而下滑过姜困脚上锃亮的皮靴，鬼使神差地问道。
姜困眨了眨眼，目不斜视地盯着脚下的路：“不是我的。”
“是么。”孟向昭扫过她斜挎包上吊着的车钥匙。
姜困想起来自己今天很机车的打扮，有一点心虚。
其实骑摩托好像也不是啥伤天害理的大事，但是毕竟之前吧，她害怕孟向昭给自己当坏女孩，然后把自己从他家赶出去，所以当着他面儿的时候就一直维持着一个温良恭俭让那么一个三好学生妹的形象，谎撒得有点儿多，这冷不丁叫她横扫虚伪做回自己，还真不太适应。
就好比你一直瞒着爸妈你是同性恋，因为你觉得自己爸妈恐同，所以你一直坚称和自己同居的女朋友其实只是你的好闺蜜，结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爸妈只是形婚，他俩一个gay一个拉拉，各自背着你在外做0，而你只是命中注定地继承了他们的优良基因。
但是当你妈妈若无其事问起来你们“闺蜜”的“幸福”生活时，其实你一时间也不好意思承认那不是啥24k纯友谊的。毕竟打碎谎言所给他人制造的记忆幻象是很需要勇气的一件事。
当然，这个例子也不是很恰当。她其实怀疑孟向昭之所以答应和自己结婚，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贤妻良母，听话懂事的洋娃娃，哪个男人会拒绝是吧？可是万一孟向昭见了自己的真面目，对自己不满意，闹离婚啥的，是不是也不太好看了......万一要她赔钱可咋整？
虽然这好像不是啥能隐瞒的事儿，但是姜困一时半会儿还没意识到，并且对“婚姻”抱有一个很天真的理解。
“不知道谁的。你会骑摩托车吗？”她现在还只知道很拙劣地转移话题。
孟向昭手里按下车钥匙，同时撇了她那一本正经的脸一眼，扯了下嘴角：“你认识哈雷啊？”
姜困理所当然地瞪圆眼睛：“干啥，瞧不起人啊......”
“什么时候学的摩托车？”孟向昭替她拉开车门，翻起薄薄的眼皮，把目光投向她。
姜困看到这人眼里的笃定，脚步顿住了：“......”
孟向昭见她僵硬，抿唇用轻咳来掩饰笑意：“愣着干嘛，上车。”
姜困这才如蒙大赦：“哦。”连忙往朝着打开的车门走，等一只脚踏上车了，她才发现这回孟向昭给自己拉开的是副驾驶位的车门。
之前她一直是一个人坐在后座的。有司机的时候孟向昭就坐副驾驶，没有司机是孟向昭开车的时候副驾驶就空着。姜困起初，在葬礼那天，觉得是孟向昭怕婚约什么的给自己压力，为了避嫌什么的不和自己坐一起。
可是久而久之，她有点儿怀疑了。毕竟吧，主要是，不至于吧？
但人家毕竟是世家望族贵少爷，讲究点儿她们平民百姓不理解的规矩也是可以理解的。
姜困还没完全坐进座位，只感觉一片阴影笼来。孟向昭附身，屈着手指勾了一下她包上吊着的摩托车钥匙：“不是你的？”
姜困闻言，低头一看。
那车钥匙还连挂着自己的工作牌。
“......”
孟向昭笑了一声，轻声替她关上了车门。好像生怕关门用力点就叫她误会成嘲讽。
待孟向昭坐到她的身侧，同时发动了车子，姜困才磨磨蹭蹭地坦白：“就，和驾照一起考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