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外面的车水马龙,在静谧的浮月桥下,林思落半倚在栏杆上,阴影下眼眸在眼眶里流转,视线跟着不时飘过的游船略过水面。
南时渝站在一旁,衣袍里的手虚虚握着,背在身后。
“你这个酒量,以后还是少喝酒吧。”
林思落扭头看了南时渝一眼,眼神不甚清明,还是有些飘忽。
“我以后会不会喝酒,跟谁喝酒,都跟你扯不上多大的关系,你不用操这份心。”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但南时渝不想探究林思落话里的别意,自动理解为字面上的意思。
“不让我操心啊,那你今晚可得露宿街头了。”
“又不是没睡过。”林思落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说话不过脑子了。
“我什么地方没凑合过。”轻轻地又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林思落的话语轻轻飘散在风里,南时渝只捕捉到了几个音节。
林思落又不说话了,闭上眼在水边吹着风。
南时渝站在上风口也陪着林思落吹风,静静地陪着。
耳旁依旧是风声,稀稀落落夹杂着其他的动静。
有一片轻物落到了睫毛上,有点痒。面上又传来凉意,感觉有什么东西化了……
睫毛抖动了一下,眼皮挑开,一双墨瞳舒展,眼前是一片雨幕。
夜间,瑀原下了一场雨。
“怎么偏就这种时候下雨……”
指尖接住一滴雨水,稍后又落下一滴,汇成一处,把手指一偏,水滴都落了下去。
风雪绕过了人,抬头一看,头顶上一片丹青,是南时渝撑着伞。
林思落一眼认出伞面点点勾墨,是那日雪山上的那把。
林思落伸出手,想要接过南时渝手里的伞。
“有我替你撑着便好。”
手依旧固执地悬在空中,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唉……”南时渝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妥协将伞柄交到了林思落手里,“你这是什么要强脾性。”
林思落撑着伞,但南时渝比自己高出太多,林思落就往后站上了一节台阶,勉强与南时渝持平,迷糊着眼靠在栏杆边上。
不久,一位妇女挑着担子从浮月桥上走下,后面还跟着一个稚子。
“阿娘,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了嫦娥!还有玉兔!”
“知道了,赶紧回家!”
母子俩加快了脚步,朝林思落和南时渝这边走来。
过道有些狭窄,南时渝往旁边移了一下步子,为她们让出道路。
小孩不知在说些什么,似乎是关切娘亲的话语,不小心撞到了南时渝,道了句“对不住”又跟着娘亲走了。
南时渝被撞得往前踉跄了几步,扶住水边的栏杆才止住了要往林思落身上撞去的势头。
撑着伞柄的手晃了晃,手上有几分脱力,伞往下坠把南时渝往林思落那边扯了一把。
南时渝虚虚地将林思落圈在怀里,望着林思落近在眼前恬静的容颜,眼神飘忽得很,别开眼又忍不住将视线投向林思落。
搭在栏杆上的手早已紧张地握成拳,掌心沁出了汗,脖颈凸起的喉结滚动,气息早就已经乱了,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南时渝闭上眼,再次睁眼时却是把眼尾憋得泛起了绯红。
用了极大的毅力抬起手想要把伞重新撑起,也不知林思落察觉到了没有,但此刻绝不能溺在此刻。
手指覆上伞骨,刚想要使劲拿开伞,林思落手上的力道不知怎么的撤去了,伞又往下坠了几分,将南时渝拉进了一片柔弱的触觉。
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四周的风好像停了,飘落的雨好像也都定住了,周身只能感受到林思落平稳的呼吸,以及唇上的这一处柔软……
真正让南时渝溃不成军的是林思落接下来的轻轻一咬,很轻很轻,像是被挠了一下,却让人抓心挠肝。
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嘣”的一声断裂……
为什么非得要做君子呢?拜了明昭阁又不是进了和尚庙,十二年前看她一眼便是满足,现在看她一眼,总归是移不开眼了……
南时渝觉得心中郁结许久的一口闷气散去了不少。
撑着栏杆的手收回来扣在了林思落的后脑勺上,开始青涩懵懂地学着“亲吻”林思落。
林思落却是被南时渝这一动作刺激得一激灵,轻轻地打了个抖。
自己迷迷糊糊地站在这,不知什么时候耳旁钻进一道稚嫩的声音,那声音朝着这边走来,过后又飘远了。
然后感觉身前站了个人,眼皮太重,没睁开,随后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梨花雪酥?阿哥回来了?
懒洋洋地张口咬了一口,没想到那梨花雪酥还动起来了,唇上传来一阵厮磨的轻微痛觉,这糕点在……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