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晌,文父才淡淡出声:“好,我们知道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洗漱吧。”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爱给准信的?文凝凝有些直楞地问:“那你们这是答应了?”
文父看了一眼文母,才道:“明天再说吧,我们今晚要先想一想。”
说完,文父碰了碰文母的胳膊肘,然后起身,背着手,进了书房。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室内,小小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透出的如豆灯火将窗外的夜色撕开一道口子。
文凝凝坐在卧室床头,压低了声音,和肖伏安通着电话。
“我爸妈还是顾虑你的外派,成还是不成他们也没给个痛快话。”文凝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肖老师,路漫漫其修远兮,你任重道远啊!”
电话那头的肖伏安低低笑了起来,低哑的笑声顺着听筒传过来,让文凝凝莫名安心:“这几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文凝凝也跟着笑:“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懂的。”
电话那头,肖伏安低低地叹了口气,说:“我有时候在想,在这件事上,我是不是过于执着。异地恋很辛苦,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那也可以不用异地恋啊!”文凝凝将她的打算和盘托出,“我看了下,你们这个项目的所在地有所大学还不错,他们数院跟我们院也曾经有过合作,也正好有我的研究方向,或许,我可以申请去做访问学者,又或者,毕业后去那边做一段时间的研究员或者执教,都可以。我相信,以我的履历,不管是访问还是任教,都不会太难。虽说相比国内,研究条件可能无法同日而语,但科研这种事本来比的就是耐力,数学研究更是一门适合单打独斗的领域。再说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线上研讨会也很多,像我们这种搞数学的,完全不用局限于地理位置,简直完美!”
肖伏安叹了口气,说:“如果真的只有这么一个解决方案,那终究还是让你受委屈了。非洲又热又苦,科研条件、生活条件也比不上国内,你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却为了我而做出牺牲。”
文凝凝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是选择,而不是牺牲。我既想要学业和事业,又想要爱情,所以我选择让渡一些我觉得不重要的枝枝蔓蔓,比如科研条件,比如生活条件。就好比我既想要在数学领域有所建树,又想要保持我身为科普博主的事业,而在我有限的精力下,我让渡了我的娱乐和睡眠时间。‘牺牲’这个词太苦情、太哀怨了,我宁愿将它称之为我作为一个独立的、具有自由灵魂的个体权衡利弊之后所做出的理性的‘选择’。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就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这是成年人最基本的处世准则,不是吗?”
文凝凝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电话那头有好几秒的沉默。她刚要出声询问,只听肖伏安略带压抑的颤音在听筒中响起:“我何德何能,能找到你做我女朋友。”
文凝凝笑了:“大概是你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吧!”
肖伏安也跟着低低笑了:“我上辈子这么厉害的吗?那希望上辈子的这份功劳,能助我得到你父母的认可。”
想到母亲强烈的反对态度,文凝凝不禁有些忧心。她无意识地揉着被角,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唔......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我想,这个道理应该也同样适用于攻略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吧?”
文凝凝登时就红了脸:“你别乱叫人,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嗯,是,确实不能乱叫,我得先想办法通过考察期才行。”肖伏安语调上扬,言语间带着隐隐的笑意,“不知文小姐可否为我行个方便,将令尊令堂的喜好透露一二?”
“哦?只用打听我父亲母亲的喜好吗?”文凝凝眉梢一挑,也跟着调笑道,“听你这意思,是只用攻略我父母即可,我就不用攻略了?”
电话那头的肖伏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双好看的眸子里闪着势在必得的精光:“也要,也要。你就等着我的表现吧。”
二人又聊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文凝凝看着通讯录上那个让人心安的名字,嘴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的诚心,总归是会被看见的。
文凝凝心里装着事儿,不太能睡得着,第二日倒是醒得很早。早早地洗漱完后,她溜到厨房,陪母亲做早餐。
她一边搅着鸡蛋液,一边试探着问:“昨天晚上……您跟我爸有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
文母打开抽油烟机,打燃灶台的火,也不答问,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嗤声道:“平时倒没见着你这么勤快。”
文凝凝憨憨讪笑:“嘿嘿,我这不是还没学会做饭,怕给您添麻烦嘛。”
“这么蹩脚的理由,就不用拿来糊弄我了。”
文母从厨架上拿出小奶锅,将牛奶倒入锅内,开始热牛奶。然后又拿出煎锅,打燃另一个灶台,待锅热后,给锅刷上油。文凝凝见状,很有眼力见儿地将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