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要少许多,眼下不过申时初,若是两人脚步快些,还真来得及把慈孤院看个大概。
楚昭略带惊讶地看了眼李舒妄,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去慈孤院。
李舒妄苦笑:“大人,我又不是吃官家饭的,天天跟您往外跑,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何况她也是真想早日抓到凶手让那姑娘早日安息。
慈孤院在城南,两人一来一回走过去要大半个时辰,但若是乘船直行,可节省一半的时间。泾县水线密布,各色大小新旧不一的船只比起马车来不遑多让。楚昭和李舒妄随意找了条就近的乌篷船,请船家送他们去慈孤院。
李舒妄坐在船边上,看着平静如波的水面,突然想到,凶手会不会是通过水路搬运的尸体?毕竟那天是小雨,如果是走陆路的话,哪怕再小声都不可能完全没人听见,两天时间,尸体从左边、右边来的总该有个说法吧?但,李舒妄问过赵捕头,目前这个案子几乎没有进展可言,尤其死者身份,至今毫无头绪。
弄清尸体的运输方式说不定会带来一些新的线索!李舒妄兴奋地扭过头去对楚昭说:“大人,您说尸体会不会……”
“怎么了?”
“大人既然也想到了,我再说出来就有些自取其辱了。”李舒妄撇撇嘴,她一看楚昭看着水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他也想到了这点。
楚昭笑了笑,他就说了,李舒妄这个人性格很有意思。他也不强求李舒妄一定要说出自己的猜测,他偏过头问船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船家摇桨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些许紧张之色:“奇、奇怪?我、我不知道啊,我一直都是老实……”
“船家,别紧张。我这位……兄弟,这两天刚被喜欢的姑娘拒了,正是心里浮躁的时候,我这不就带他出来溜溜散散心么?”李舒妄这个妄字大概就应在了妄言上,瞎话张口就来,半点不虚。
船家看看穿着丫鬟衣裳的李舒妄,又看看楚昭,想信又不敢信。
李舒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她现在穿女装呢!这也难不倒她说瞎话:“嗐,拒绝他的是我妹子,我这兄弟还不错,我做姐姐的当然要想办法再撮合撮合了!”
船家也不知道是真信假信,但起码动作神态自然不少。
李舒妄又说:“今日我出来又不好带小妹,船家不若说些新鲜事儿给我,我回去学给她听,好向她讨个饶!”
“这,倒也不是我不说,只是我素日只知道打渔载客,实在不知道有甚好说的啊!”
“少来,你们这船上水里最多鬼怪神异之事。放心吧,我这兄弟可不缺银子,说得好听了,自然有你好处。是吧,楚兄?”
楚昭看了一会儿李舒妄,这才说:“她说的不错。”
李舒妄提起的心,再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听到钱,船家终于精神起来,说这渭河在某一段有个水鬼……
“停停停,这都是什么老掉牙的故事了,说点新的,近一点的有没有?”
船家有些犹豫,却见李舒妄自腰间拎出来一个鼓鼓囊囊好像钱袋子的东西,他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使劲想了想,想起一桩事来:“几天前……是三天前!三天前,我亲眼瞧见了鬼行船!那时候……反正子时肯定过了。”
三天前?时间对上了!李舒妄和楚昭皆是精神一振,都有种一直苦苦追寻的线索终于就在眼前的感觉。
“说起那日,我运气是真不错!先是白日里捕到了两条老大的鳜鱼!啧,那鳜鱼可真是又大又肥,连桂拢香的掌柜都说我这大小的……”
“船家,不然你还是先说说那鬼行船的事情?”
“哦哦,总之那日,我那两条鱼卖了不少钱,我便去打了一角酒又买了些下酒菜,正好碰到店家清盘,多给了……我又说远了。那日下午我喝多了酒,直接在船上睡了过去。直到晚上才被冻醒。
我想着赶紧回家睡去,但刚出船舱就看到一点火星子我船前头飘了过去!我当时吓坏了,赶紧缩回了船舱。然后我就趴在那个小窗户上往外看,结果发现,那可不是火星子,那分明是个灯笼,还是个立在船上的灯笼!但我眼睛揉了又揉,这船上可一个人都没有!”
“那你可看到这船往哪里去了?”
“都鬼行船了,我哪敢跟着哟!不过我看那个船像是往东边去的。”船夫老老实实说,接着又期待地看着李舒妄二人,“两位客官,您看这个可算是奇人异事么?”
李舒妄和楚昭对视一眼,东边,这方向也对上了,
李舒妄笑着说:“这我说了可不算,那得看这位,是吧?”
楚昭淡淡道:“算,怎么不算呢?只可惜我今日没带够钱,要请李姑娘先帮我把这船资和讲故事的钱付了。”说罢,他冲着李舒妄的背后抬了抬下巴。
原来是船到了。
李舒妄面上一僵,对上楚昭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以及船家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