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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维抓住她的指尖,再次幽幽叹气,这回带着轻松和一丝决绝。
“那我也是如此。反正山上也没什么事儿,师兄弟们也不用我再传授什么武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就是黏在你身后的猫。只是说好了啊,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商量。别学戏文本子里那什么‘为我好’的隐瞒和自作主张,有话就说,一个人没办法就两个人想办法。我们做了夫妻,就是一体。
“而且,这已经不是许猜猜一个人的事情。我们既已知道,就理应去改变什么。逆天行事又如何?从古至今,这天底下从不缺逆天改命的人物。我们就当一回这样的人物。”
小雀儿黯然的眼眸随着他的讲述慢慢亮起来。
这就是张之维,什么都能想得清楚明白。
——不害怕?
“怕啊。”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我更怕,再见不到你。”
她怔了怔,捧起他的脸,在他的脑瓜上狠狠亲了一口。
张之维是想清楚了,但师父张静清却不放水了。
“这几年不是一直安安分分的吗?!怎么又想下山?这节骨眼你下山是要赶着吃枪子儿?还是想被抓去当兵?你老婆不要了?!这回下山又干嘛?”张静清背着手暴躁地来回走动,张之维跪在地上,一脸讪笑,一如八年前他和张怀义对阵后被师父教训的模样。
是谁快四十了还要被师父训话!
张之维没正面回答张静清,只是说:“师父,徒儿请求下山。”
张静清打量一番张之维:“八年前让你下山历练是为了长长脑子,这回你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张之维抬起头,以往慵懒的眼睛尽是坚定,“我想做,便去做。”
张静清恨铁不成钢地甩甩袖子,掐指算了起来:“好啊,你以为我不会算是吧?你师父我还没老糊涂!”
他的手停下来:“竟然算不出?那就更不能让你下山,天师府的苗子不能断了!”
张之维急得大喊:“不是还有怀义吗?!他也会了雷法,凭什么他可以来去自如!”
张静清冷哼一声:“你个孽障提醒我了,怀义也要留在龙虎山!”
不分张静清说完,张之维就噌地跑出去,他真是后悔死了,自个就应该悄咪咪走,师父可能还以为他像往常那样舍不得山下的家,磨磨蹭蹭不愿上龙虎山,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小雀儿教他的轻功已炉火纯青,连张静清也奈何不了半分。
张静清看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颇有些咬牙切齿。
张之维略有些嘚瑟的声音传来:“师父我走了啊!等我回来吧您!”
……
一行人到达金陵,张怀义没有跟来。
在张之维的“友善提醒”下,张静清赶紧把张怀义堵在了龙虎山。
张怀义只恨自己天赋不足,没能像张之维那样逃走。他求了师父好久,都没能放他下山。
许猜猜瞅着马车走进了金陵城,大惊失色:“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小雀儿不明所以——什么什么这样的?
“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去办一件事情的路上就该有什么来阻拦?怎么这就到了金陵了?!应该在路上让我们碰到各种杀人的,变态的东西才符合被天道毒打的剧情呀!”
小雀儿知道她又要说些奇怪的话了——比如?
“比如在路上遇到了悍匪,把我绑架了让你们交赎金,你和张之维去救我,这时候需要渲染一下悍匪的强大,在他们眼中的我们十分弱小,然后我们再出手把他们打服,这样才有反差感!打完之后你们得知当地父母官不作为,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所以他们才落草为寇。我们用聪明智慧解决了这事,接着继续赶路。
“下一站我们碰到了结婚,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儿被逼着和一具尸体拜堂,我们看不过去,把她救了出来。但女孩儿非常犹豫,因为女孩儿父母收了钱,若是她走了,弟弟妹妹就治不了病,便想放弃到手的自由,我们只好赎回了她,送她去最近的女子学堂读书。”
许猜猜有点抓狂地挠挠头:“再下一站,我们碰到了一位被军阀强取豪夺的名伶,她不堪受辱,上吊自尽,自此房子里就出现一个女鬼,到处飘荡唱歌。刚好张之维是道士,本想去军阀家除鬼整点路费,在知道事情原委后,我们果断离开,没有为了点破钱就不坚守底线。
“这个军阀还想用暴力留住我们,很是嚣张,觉得我们逃不过子弹□□,谁承想,你和张之维可是异人世界里的天才,一抬手就击退了他们,无形之中装了个大逼,还给了军阀一个教训,上演妥妥的爽文剧情。在我们离开后,名伶在房子里大杀四方,军阀一家都死翘翘了。
“一般这种民国冒险公路文要发生好多事才会到达目的地,这……这什么都没发生就到了?!不符合常理呀!”
小雀儿低头沉默,许猜猜仿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