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晁正拿着棉布擦剑,剑身明的晃眼。
瞧着他那擦剑的力度,学子下山的事,邓炜决定还是得从长计议过几天再和他说。反正,容师弟又不爱去学堂。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那二人走了,倒也算是给咱们省了饭食。”
听到饭食,容晁动作稍顿。书院不仅教学子们读书,平日吃饭也要管的。书院束脩不高,这些日子更是只进不出,确实有些窘迫……
“不好了不好了,邓师兄不好了。”
邓炜顿感不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只听到:“厨娘,厨娘也跟着那些学子下山了!”
容晁停住手中动作,眼神锐利看向邓炜,缓缓道:“那些,是哪些?”
“……”
“都走了?”
“没有,还剩两个。”
“两个?”
这两个字似是咬着牙吐出来的,下一秒容晁扔下棉布起身,连剑鞘都没拿,寒着脸就往外走。
“哎哟!师弟,莫冲动莫冲动!”邓炜拿着一旁被扔下的剑鞘,忙追了出去。
“睡不着啊这!”庄念竹从床上坐起来,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躺下。
“奖金,存款,绩效……”
念叨着念叨着,她慢慢也有了点睡意。就在这珍贵的睡意出来之际,房门被人推开。
来人走的很快,仿若挟带着风。再次被拎起,这熟悉的力度,庄念竹没睁眼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哟,还睡着呢?”
看着庄念竹颤动的眼皮,容晁怒从中来。他让人喊庄念竹过来,最大的原因是想让他看看,现今的书院因为他的不作为,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没成想,他直接让人都走了?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这儿装睡?
“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不起是吧?”
容晁也不废话,他个子高自幼习武力气也大,直接又把人拎了起来。
被人拎着的感觉很不好受,晃晃悠悠的落不到实处,不由己的感觉很让人讨厌。庄念竹睁开眼,开始掰他的手。
“若是有装聋作哑的考试,你怕是能得中头名。”
容晁看着她的动作脸色更是冷了几分:“老师原是想让老邓接替明淳书院山长的位置,怎么偏偏你回来了?”
“平日里闭门不出便算了,不理事务也便算了,今日露面就遣散学子?”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用。”
平淡至极的语气,像是在庄念竹心头放了把火。不知道是这具身体的情绪,还是她自己本身的情绪,那把火烫的她嗓子发疼。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一直拦着他们?怎么拦?“
庄念竹声音沙哑,神色嘲弄:”难道跪下求他们?还是说拦不住就打。合着书院成牢房了,只许进不许出?”
不管是她,还是原身从来都没想要管着这个书院。他以为她想来这个破地方,管这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她好不容易才在现代攒了点家底儿……
“不过你说的也挺对,我确实是没什么用。所以,可以松手了么?”庄念竹怕了下那拎着她的手,语气淡淡。
有无数反驳的话在口中将倾吐而出,明明容晁觉得他说的是事实,却在触及庄念竹那无波无澜的目光时,不由松开手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容师弟,念竹你们这……”
容晁回过神,沉着脸从邓炜手中拿回了他的剑鞘。脚步虽有停顿,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去。留下邓炜看着庄念竹通红的眼眶,有些不知所措。
“念竹,你别跟容师弟一般见识,他就是一根筋。”
“我不生气邓师兄。”
当下之急就是赶紧找到回去的办法,庄念竹没那个功夫生气跟人掰扯。她笑了笑满不在乎道:”容师兄快言快语行事果决,现如今他还正在气头上,麻烦邓师兄多劝劝他。毕竟这会儿那些学子……”
“确是如此,确是如此。”
未尽之言,邓炜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忙的告辞又去追容晁。毕竟山路崎岖,那些不事劳作的学子们定是没走多远。
“邓师兄,可真是个忙碌的好人。”
把人送走,庄念竹感叹了句,关上门深深吸了一口气。想那么多干什么,还是先想着怎么回去吧!
这边邓炜气喘吁吁的追上容晁,见他没有再去拦人的意思放下心,决定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容师弟,念竹并没做错,你何必怪他。”
“他没错?”
容晁闻言停下步伐转身,强压着怒火嗤笑:“难不成是我的错了?书院现在变成这样,难道和他没有关系?老师走后,书院里的事他何曾管过?就算有夫子来辞行,他也是闭门装作不知,半句话都不曾说过。”
“今日好歹是出来了,结果三言两语的,竟直接把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