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他迟疑着拿开听筒，透过影像电话虫的模糊监视辨认着女子的眉眼。
「迈雅小姐，我明白你的来意，海军总部也无法拒绝七武海的合理要求。」
迈雅没做声，静静等待战国话里话外那个未曾出口的“但是”。
「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罗西南迪……也就是你所熟知的堂吉诃德家族“柯拉松”，他的刀在海军无名墓前祭奠，可否请你单独取回呢？」
「您的请求，是用海军元/帅的身份做的，还是海军卧/底领头人做的呢？」迈雅朗声问，一旁的管理员听得心惊肉跳，失手打翻了茶杯。
「都不是，」战国唏嘘一声，没有理会迈雅咄咄逼人的态度，平和回答：「罗西南迪表现出色。我作为上司，为他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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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雅在哨/兵的反复核查后走向海军墓园，因着“七武海部下”这一层身份，她获准佩戴武器进入。尽管如此，迈雅仍将杖刀解下，立在墓园门口的专用柜里。
晨雾稀薄，她很轻易就找到了黑色大理石雕刻的海军墓碑。与一般烈士的白色十字架不同，执行特殊任务牺牲的海/军用黑色墓碑区分，只有上层才知道地下长眠人的身份。
战国指点过她准确的方位，迈雅老老实实按照路线走向其中一座纯黑墓碑。没有刻字的大理石旁边，斜插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
墓园外的花店老板向她兜售了蓬莱松、唐菖蒲和排草这类朴素又坚韧的植物，迈雅仍旧坚持己见选了一束新鲜的白玫瑰。
将花束放在沾满露水的墓碑旁，她闭眼默哀，又在心里说明了来意。手刚要触及长刀，身后传来战国的声音。
「小心，迈雅小姐，“鬼泣”是一把妖刀。」
她转头，正对上海军元帅藏在圆片眼镜后波澜不惊的眼睛。
被那双眼里的暗潮汹涌压迫，迈雅下意识摸向腰间，记起她把武器留在门外，迈雅不大情愿地放松肩膀，但眼里的警惕半分不减。
战国初看到她模样的时候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怀疑，他的视线落在白玫瑰上，声音却温和了不少。
「你有心了。」
海贼给海/军献花，说出去要遭人耻笑，虽说迈雅并不介意，但有人理解多少让她心里舒服了一些。
「柯拉先生很照顾人。」迈雅默默说着，观察战国凝视墓碑的表情。
「罗西南迪是个优秀的海军，很优秀。」战国喃喃自语着，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冰冷的墓碑。
他话锋一转，语气仍然温和，用字十分迫人：
「我很震惊，温德兰的莱恩哈特家族后裔居然会与海贼同流合污。」
迈雅不置可否，她的手滑过“鬼泣”的刀鞘，暗铁的色泽摄人心魄。
「我也没想过，我杀人时的铁石心肠，是世界政/府一手逼出来的。」
谈话似乎无法再继续了。
战国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话题回到黑色的长刀。
「我希望你能带着“鬼泣”出海，并把它丢进海里，我想罗西南迪也不愿意他的遗物回到多弗拉明哥手中——即便他是他的亲哥哥。」
迈雅脸色一变：「战国先生，您这是强人所难了。我此行的任务就是这把刀，带不回去的话，谁替我善后？」
男人定定地看着迈雅不容动摇的表情，像放弃争辩一般摇头：
「是我疏忽了。」
迈雅拔出“鬼泣”，不再多言，径直向墓园入口走。
身后的男人倏而又问：
「“银星舰队”近来有些异动，这和迈雅小姐有关吗？」
迈雅侧过一点头，对上战国犀利的眼神。
「您忘记十二年前在北海发动的“屠魔令”了吗？舰队被尽数歼灭，我想总部的机密档案里应该写得一清二楚才对。」
她毫不客气地说完，憋着一口气走到树篱外，取出杖刀握在手里的那一刻，胸腔里一颗加速跳动的心脏才回归了原位。
迈雅害怕。
她怕再对峙下去，她的全部防御就要被久经风霜阅历丰富的海军元帅轰炸得土崩瓦解。
她更怕战国无心胜有心的发言，让她多疑的头脑分析出什么背离事实的结果来。
即便是他的几句无心之言，已经够她玩味和琢磨。
迈雅大步走向海港，略一低头审视腰间的杖刀。
幸好她还有师父。
幸好。
像是安抚她心底不安一般，送信海鸥落在航船的阶梯上，迈雅走上前，将几枚铜子放进送信鸟的口袋，又喂了它一把燕麦，才展开来信。
上面歪歪扭扭的“高尔沙”署名让她心弦一颤，握着信件的手紧了紧，半晌她又露出个舒心的笑，将信收进贴身的防水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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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倒起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