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现在得由几个大臣一起监国,太子还小,大部分都是林宴清带在身边在教养。他年纪轻轻就有一种当父亲的感觉。很多时候他还要操心小太子的起居生活。
好在宫里的人还算细心,不然他大概要顾不上了。
陈南寻也说到做到,第二日寅时准时来了辰王世子府。她平时在书院会在课堂上打瞌睡,夫子们平日里都是不管的。因为那些都是古板的小老头,年纪大了,教学也比较随性。他们就算是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仅要早起上课,还不能走神打瞌睡。林宴清准备了一个戒尺,这戒尺据说是专门给她准备的。太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很自律,而且林宴清也不敢真的打太子手板。最后这戒尺全都打在了陈南寻的手上。
陈南寻早上起太早了,她这人从小就特别能睡。就算是上林宴清的课她也忍不住要打瞌睡。现在离女官选拔只有两个月了,她需要准备的东西却多到犹如女娲补天,每天上课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状态。
在戒尺第三次落到陈南寻的手上的时候,她终于第一次打了退堂鼓。那戒尺打在手上又快又狠,不留一点情面。陈南寻怀疑林宴清就是故意针对她。不然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的严厉。她上一辈子加上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老师,林宴清是第一个。他教学严谨,在课堂上尤为严厉。他教太子的时候都毫不留情,更何况她一个半路出家的小苦瓜。
陈南寻鼓着嘴对自己可怜的左手吹气,刚才那一下可是真的疼。她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通过选拔。可是如果等下一次的选拔,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朝堂一天一个样,现在连个皇帝都没有,可想而之这以后肯定变数很大。
她咬着牙微微扭头,不肯让那一点点因为疼痛感而挤出来的生理性眼泪被林宴清看出来。
太子的名字叫萧怀远,寓意心怀高远。如今看来确实是人如其名,小小年纪就成熟老成。虽然有时候也会有孩子气,但是比起普通小孩来说已经好了太多。有时候小太子还会给陈南寻打掩护,两个人也算是培养了些同门情谊。
不过陈南寻并不会一整天都跟在林宴清的屁股后面学,因为她和太子的课程并不一样,太子要学的东西很多,其中很多都涉及了政事,她不能跟着一起学。
从那天起,她早上起个大早在这里学完还要接着去书院上课。陈南寻敢保证她这两辈子都没有如此努力过。整天忙得像陀螺一样,整日忙的见不到人影,但是不管她多忙,陈楚生都能准确地找到她。
其实陈南寻知道他这么勤快地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那点子“兄妹之情”吧。
“南寻,今天世子给你讲什么了?”
陈南寻有气无力地瞅了他一眼,就是知道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敢情是来偷师来了。
于是陈南寻每日就多了一项任务,做好笔记,第二天交给陈楚生。不过陈楚生看了几天就没兴趣了,因为都是基础的东西,这些东西他早就不需要了。
现在是六月份,天气渐渐炎热。陈南寻又苦夏,每天过得生不如死。林宴清为了让她好过一些,在屋里摆了很多冰。但是出了这个屋子就不行了,她还是热。以至于连带着胃口都影响了不少。
不过林宴清这里有一道菜她很喜欢,是银鱼汤。这银鱼汤做着十分麻烦,要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而且对厨艺要求很高。上一次陈南寻还是在庆祥斋吃的。不过她发现辰王世子府里也有这道菜,味道相比庆祥斋那里有一些改良,她更喜欢这里的味道。
在凉爽的房间里喝银鱼汤是她每天来这里上课的动力。毕竟上课的林宴清,严肃到可以一整天都板着脸。一开始陈南寻跟着他上课还有点尴尬,但是时间久了她发现,现在的林宴清只把她看作自己的学生。
但是在教课的过程中还是难免会接触得多了些,一开始还对林宴清抱着些小女儿心思的陈南寻,渐渐地对他的心思也消了。谁看到如此严肃的老师会动心啊,长得再好看她也很难再提起兴趣。到了后来她都要忘记自己曾经和林宴清的那些事情,专心为选拔做准备。
陈南寻这些日子以来能感觉到明显的进步,但是还不够。她要做最优秀的才行。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决定要在这个时代做些什么。好事也好坏事也好=罢,她想在大庆朝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一些痕迹。
陈南寻在休息的间隙问林宴清:“你有没有什么目标?比如你现在做太子太傅,明明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宴清严厉地制止。陈南寻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这样的敏感话题,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跟她聊。她只好换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你不想名垂青史吗?太子还小,那些朝中的老臣不懂变通,一味沿袭旧制。这样做的确是最保险的,但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国家需要改革,需要变法。他们畏手畏脚的,你难道就看得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