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背书一知半解,到如今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几句诗的意思。其实陈南寻也不是怀念从前的家,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家。她怀念的是从前的规章制度,社会环境,和自由的风。陈南寻现在就感觉自己像个缩头乌龟,只想躲在龟壳里什么都不想做。格萨拉又怎么样,楚欢颜又怎么样?她统统都不想管。
陈南寻越想越气,努力撑开眼皮,刚好看到地上有块石头就捡起来随手扔了出去。那块石头好巧不巧地就这么飞上了屋顶,接着一声清脆的瓦片碎裂声传来。好几块瓦片被打碎了然后滚落在地。
陈南寻晃晃脑袋,脑子在微凉的夜风中好似清醒了一些。酒精让她的思维有些缓慢,陈南寻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所有的瓦片滚落完毕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闯了祸。
她现在这跟小时候砸人家的玻璃有什么区别。
陈南寻薅了薅头发,急忙走上前去查看情况。然后走进屋里看见房顶出现了个大洞,里面还透着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她顿时感觉自己小脑都萎缩了。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要赔钱。
而后又意识到她如今是这世子府里名义上的女主人,她怕什么!于是壮着胆子躺回了床上,没多久就睡意上涌呼呼大睡。
好在她喝的酒是好酒,第二日醒来时没有闹头疼。只不过陈南寻一睁眼就看见银屏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捂着头起身,一抬眼就看见房顶破了个洞,而且还从洞口照进来了一束很亮的光束。好在今天是晴天,要不然她就要在这屋里淋雨了。陈南寻这次喝酒没有短片,昨夜她自己的事迹全都在她脑海里安安静静的躺着,是一想起来都会觉得丢人的存在。
“世子妃?您终于醒了。”
陈南寻压下心中的异样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还十分淡定地让银屏去找管家把这个房顶修一修。这屋子原本林宴清也住的,只不过几个月前两人就分开住了,如果在林宴清发现这个屋顶之前修好她就能当没这个事情发生。
昨夜她确实是有点冲动,都怪那两口酒喝猛了。
银屏在一旁伺候陈南寻,她从镜子中看到银屏愁眉不展的神色,觉得奇怪。
“怎么了?遇到难处了吗?”
银屏的性格十分沉稳,做事也麻利,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为难过。
“世子妃,那个楚欢颜楚小姐用了世子妃的东西……”
据说那个楚欢颜已经来了五天,陈南寻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也不知道是这世子府够大,还是林宴清瞒得够好。她对着镜中讽刺一笑,“用就用了啊,你大惊小怪什么。别那么小气,给她用就是了,别弄的我们世子府不懂待客之道。”
银屏给她戴上最后一支簪子,气愤不平的说;“可那是世子妃您母亲留下来的。”
陈南寻猛的抬头,那簪子差点戳到她的头皮。她激动的问道:“你确定吗?”
陈南寻其实对那母亲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她占着人家的身体,本就是血脉相连的母女,总不能袖手旁观。如果这个她都不管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陈南寻觉得去会一会这个楚欢颜,她迅速整理好,快步走向了楚欢颜住的地方。
楚欢颜住的这个院子虽然有些偏僻,但是院子可不小,还十分的清幽。看起来也是花了些心思的。陈南寻在来的路上,银屏就在一旁给她讲起了始末。
“楚小姐看不上府里的被褥,说料子不好,那管家就带着她去了库房挨个看。可是谁知道她看上了老尚书夫人留给您的料子。她说要拿那些料子做被褥和衣裳……”
她知道那些布料,是她母亲留下来给她出嫁用的,其实就是她的嫁妆。当时尚书府被抄家,那些布料也没留下来多少,她本来就想留下来当个纪念。那些料子如今已经失传了,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楚欢颜的眼光确实不错,但是错就错在不该拿她的东西。
楚欢颜的性子一看就骄纵,陈南寻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讨回来。她也不确定林宴清跟她此时是什么关系,如果林宴清是要娶她过门,那她就不好再闹了。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这时候她也彻底对林宴清死了心。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她,她还从来没见过喜欢是这样喜欢的。不仅没有明确表态,还让她猜来猜去的,这几日更是连人影都见不着,现在一声不吭地又带来了一个女子。估计这几天她早就成为了全城的笑话,而且只她一个人还蒙在鼓里吧。
走在路上的陈南寻步伐匆匆,但是心里却没底。她的心现在就好像是在沸腾的开水里滚,却还要强装镇定。
陈南寻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站在大门外迟迟不肯进去。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怕,你不过是来要回自己的东西,不要怕。“
陈南寻深吸一口气,踏进大门。大声地喊,“楚欢颜——”
她刚叫了两声,就见到了人。
楚欢颜还是那个楚欢颜,只不过这一次她身上的行头都是都城的样式,看起来跟之前变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