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郡守早就喝多了,他在这里当土皇帝当惯了,这两日正憋屈得厉害。“你还别说,那世子长得比女人都好看,他若是去当小倌我一定去捧场!”
下面的人连忙附和,“就是就是。长得忒好了点,也不知道床上滋味如何哈哈哈哈哈。”
……
未书把席间的话传过来的时候,林宴清正在写家书。
这番话未书曾几度说不下去,林宴清倒也没当回事。这些官员的作风确实有问题,但是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未书看他听了这么多自己的污言秽语没反应都急了,“世子!”
林宴清把信交给未书,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计较这些。他问:“南寻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未书沉默,汝成那边传消息让他们瞒着,但还是被世子发觉了。
“世子,已经走了好几日了。”
“唉。我就知道。”林宴清叹气,他有点无奈。接着又嘱咐未书,“多派几个人跟着,不要出岔子。到了以后立马接过来。”
“是。可是那些人——”
林宴清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想来这些人也只敢过一过嘴瘾,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陈南寻不敢歇息,一路上吃住几乎都在马车上。一开始汝成以为这位娇小姐过几天就会受不了这个赶路的强度,谁知道她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春天草长莺飞,风景很好但是马车颠簸得很,也只有停车休息的时候才能稍微好受一些。这里的交通落后,稍微远一点就要走好久。她强忍着难受,一直都不敢停。
她一个健康的人都这么难受了,想来林宴清会比她更加难受。
“汝成,到下一个落脚点还有多久?”
马车外渐渐下起了小雨,带着微微土腥气的风钻进帘子,让陈南寻有些烦躁。她害怕雨下得太大影响赶路的速度。
“回小姐,前面就是个村庄。”这里离长乐郡已经很近了,还有一天的路程,陈南寻实在受不住了,决定在这里歇一歇。
当晚雨越下越大,汝成敲响了一户农家的门,给了些银子借宿。农户家里看着挺干净的,女主人还特意给陈南寻换了干净的被子。
外面的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在一瞬间把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在雷声来之前,她裹了裹被子及时的捂住耳朵,即使是这样还是觉得有些心慌。
虽然知道汝成在外面,可是她控制不住的害怕。以前她不害怕打雷的,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变了。有时候会无意识的流泪,遇到打雷闪电也会控制不住的害怕。
她躲在被子里,努力让自己忽略外面的雷声。被子上是很清新的皂角味,被子有点潮,陌生的味道和环境让陈南寻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好像绷着一根弦,在半梦半醒间睡得很累,根本就放松不下来。
外面的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雨幕间出现了两个人影。汝成一脸的戒备,等到人走近了才放松下来。
“世子。”
林宴清走到屋檐下,把伞收起来递给未书。屋檐下的雨连成一条线,一刻不停地落在地上,冲击成一个个的小水涡。
他走到门前,慢慢地打开房门。潮湿的水汽很快又被隔绝在外,林宴清抚平自己微湿的衣摆,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他不敢走太近,怕打扰到陈南寻睡觉。只敢隔着一层床幔看一眼。
床帐当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陈南寻半坐起身,问:“银屏?是你吗?”
林宴清走近撩开帐子,“南寻,是我。”
“林宴清?你怎么在这里。”
林宴清坐在床边,身上还带着刚才进来带着的凉气,他害怕这身凉气过到陈南寻的身上不敢太靠近。
“来这边办点事,听说你走到了这一带,就想提前来看看你。”
陈南寻睡觉前的委屈瞬间涌上来,不受控制地扑到了他的怀里。林宴清的外裳有点凉,带点湿润感,应该是雨太大了溅到了身上。他感受到陈南寻的不同寻常,问:“怎么了?”
林宴清感觉到怀里暖烘烘的,还有个脑袋在里面拱,忍不住摸了一下。
“有点害怕打雷,也睡不着觉。”其实她还想说“我有点想你。”但是她说不出口。
林宴清看了一眼外面,在闪电下来的一瞬间,捂住了她的耳朵,紧接着陈南寻在模糊的雷声中听见他说:“现在还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