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但顾盼君更希望没有解决。
这一次的逃民比之旱灾时更来势汹汹,几乎要将整个上党团团围住。
跟之前的装死不一样,梁王此次做出了行动。
他狠狠的斥责了赵光一顿,怪他约束不好治下百姓,而后又表示,如今前线紧张,黔首应当跟国家共进退才对。
若抓紧返还原籍,他便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便轮罪处死。
“若黔首在原籍活得下去,又如何会逃呢?”李卫听了,发出冷笑。
这个时候,顾盼君可算知道了今年增税到了什么地步。
在亩产只有一石半的时候,结合人丁税几乎收到了一石。
这还不算权贵的剥削。
黔首们一年收上来的粮食尽数交了上去,粮仓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顾盼君疑惑,“在本国活不下去,为何不去别国呢?”
逃来的黔首们,翘首以盼,盼着上党有活路,有粮吃,却接到了这样的处置。
一时间群情激愤,甚至跟官兵动起手来。
手无寸铁又如何能跟持刀佩剑的官兵们对抗?
很快,矛盾激烈起来。
“杀人了!”
城中的黔首发出尖叫,飞快的关门闭户。
顾盼君与李卫两人显眼起来。
“别动。”
死死的捏住顾盼君的手腕,李卫低声道。
顾盼君转过头,目光有些呆滞。
“……见血了。”
“这些黔首胆敢逃税,还胆敢堂而皇之的聚集在上党城外,若无威慑,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李卫的眼神很是冷漠,“也可以说是罪该如此,梁王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返还原籍便既往不咎,算得上是仁义之君了。”
“仁义?”顾盼君不敢相信,她指着城门口的血流满地,“这一切难道不是梁王自己招惹出来的么?你看着那边,还能说得出仁义二字?”
如果梁王顾及国内刚刚受灾,不贸然提高税收征收男丁,黔首们何至于此?
三年的旱灾就算今年好了一些,但黔首的元气还没恢复,还有大批人无地可种,无屋可住,无食物可以果腹。
这不是逼死人么?
静静地看着顾盼君破口大骂,李卫垂下眼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怜惜黔首,我都知道,但你也得明白,准备开战的不仅仅是梁国,几乎所有的诸侯都蠢蠢欲动。”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粮食就那么多,总有一方要被放弃。”
顾盼君死死的咬着牙,沉默了很久。
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李卫抬眸,看着顾盼君的背影。
“和平啊……”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三三两两行走在路上的逃民。
穿着褴褛蓬头垢面。
被母亲抱在襁褓中的婴儿哭声很是微弱。
周围的人看向那个方向,眼中带着贪婪与疯狂。
顾盼君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眼神。
就好像……
秃鹫在等带猎物咽气。
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使得她呼吸一滞。
“岁饥,人复相食。”
李卫看见这样的场景,摸了摸胸口,但却什么都没做。
这个时候要是拿出食物赠人,不仅那对可怜的母子保不住,他们也走不了了。
“月娘,你去问问他们肯不肯跟我走。”
李卫没有制止,只是提醒她,“这个时候敢逃出来的,胆子都不小,贸然带回去恐要生事,得让他们成为奴隶。”
“我知道了。”
月娘应了声,踩着草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
那妇人呆滞麻木的面庞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对着月娘便跪拜起来。
见已经有人在关注这边了,李卫道:“别生事端了,快走吧。”
顾盼君一路上都欲言又止的,等到了家里,李卫忍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梁王你都骂了,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
憋了好一阵,顾盼君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也只憋出来一句。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你操心这些做什么?收税也收不到你头上来,与其心疼眼前的黔首,不如多想想怎么让中原莫要再打仗了,等战争平息,黔首们日子自然就过的好起来了。”
顾盼君却不信,“如今梁王心里就没有黔首,就算以后他成了中原霸主,他心里就能忽然惦记着黔首了?”
“……怎么也比现在要好许多。”
跟顾盼君相处的久了,听她说过一个叫管理员的人的事迹,李卫也渐渐明白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