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执无底游(3 / 3)

拼中瞬间瓦解。

凄美的蝴蝶螺旋地起舞,编造着美丽的梦乡。咒灵操术安静地沉入梦乡,没有了呼吸。她走上身前,掌心贴近了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仿佛有什么在与之共鸣。是他的声音、是他的愿望……纵然呼吸已经停止,但人类终归还是想要继续做梦。

深黑紫光引导着蝴蝶的方向,最终,无尽的念想如细流奔向大海那般奔向了它的归宿。她从他的心口拔出了剑。

“剑就是灵,镜就是魂,石就是心,世界不是世界。只要这世间依然如故,我的悲伤便不会止息。”神子咏唱着敬告森罗万象的祝词,挥舞起咒灵操术所凭依的这把心之剑,瞬间天地翻动。[10]

将苹果分享,用爱建立羁绊——夏油优分享了他的力量,少女延续了他的术式。天之朱雀的梦想,交付由龙神神子实现。

异变在此刻产生。太阳消失了。

空气开始扭曲,如同咒灵操术施展的极之番,呈现出漩涡状的聚合效应。如红酒般的粘稠液体从涡点处向下倾倒。一股不洁的铁锈味笼罩在这个空间。血色将白雪染过的地面掩埋。放眼望去,平安京是一片血色海洋。

【领域展开!妄执无底游】[11]

这是、咒灵操术(夏油优)的领域展开?!

众人这才发觉,不是太阳消失了,而是乌泱泱的咒灵大群袭来,遮蔽了日光。来自五湖四海的诅咒受到了回归根源的诱惑,共同奔赴领域的中心。已经数不清数量有多少了。术师终其一生都不可能遇见如此多咒灵的吧……这是、意味着咒灵操术这个术式的无上限吗。

少女张开怀抱。

母亲张开怀抱。

那是怨灵,是悲伤、痛楚与哀叹堆叠累积而成的存在。净化怨灵是龙神神子本职之所在。

那是诅咒,是人之罪业、自业自得造就的恶因恶果。净化诅咒是在救赎此间众生曾造下的恶孽。

“神子,用你的力量,去拥抱它们吧。”

冥冥中,熟悉的力量引导着自己。去接纳吧,这就是人类的恐惧、痛苦与憎恨。它们是人类之恶(背阴面),但也是人类本性的一部分。拥抱它们,接纳它们,回归原始,将它们重新洗涤(净化)吧。[12]

无上限的术式,这份力量——象征着夏油优的虚妄执念,亦是他不可抵达、无法实现的境界。她将这份力量(苦果)吞下,连同他曾经吞下的世间苦味一起品尝,代替他抵达了那个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境界。[13]

领域展开,但却是开放式的,既是无限的、也是收束的。如同在空白的绘卷上画画,并将心象世界与外界的自然万象达成了某种和谐相处的圆融态势。

领域展开,但集结的是神子的灵力、八叶的咒力与心愿。众人愿力的相助——约定、奉献、祝福、信赖以及爱——更是充当了构成阴阳大阵的桔梗印(五行)。正因如此,这份以咒灵操术与龙神阴面力量为主导的内在力量才能扩宽乃至拥有足以囊括整个国度的聚合范围。[14]

【回荡吧,天之声。】

【响彻吧,地之声。】

咒灵操术与龙神阴面力量相融的核心——与之相对的是,作为收纳包容之所(外部边界)的龙神阳面力量。至此,亿万万负面情绪创生的灵,重归原点,被母亲收拢于胎内,等待下一次的新生。少女灵力充盈的躯体可以视作自成领域,那里是它们的安眠处(苗床)。

蝴蝶飞往高天。涡点流淌出的血色世界消失,最终,那枚发挥了决胜关键作用的心之剑也化作了星点。

叮咚。“本次列车开往根之国坚州。您已到达终点站。请在列车前进方向的右门下车。谢谢。The destination of this train is……”

死者的灵魂终于迈出这一步。

“优!”列车中的少女朝他挥手,“这样的世界可以令你笑出来吗?”[15]

“嗯……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声音哽咽、无法掩饰住哭泣的夏油优没有遗憾地走出了车厢。[16]

再见了。所有的八叶。[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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