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谢小容惊呼,一把冷剑却在这时架上她的脖子。 荻秋冷酷道:“谢大夫是吧!您一个大夫,就别学人行侠仗义了。把那二人交出来,否则你孙女就得死。” 谢大夫兀自扶着桌沿坐了下来,喘息声沉闷,道:“他们早就走了!我也不知他们往哪去。你就是杀了我们祖孙二人,将我这院子翻过来,他们也不在我这儿!” “哦?那我就杀……”荻秋阴骘地道。 小容惊呼:“别!我爷爷是这方圆十里唯一的大夫,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荻秋闻言,略微思忖,便将剑收回剑鞘,冷冷地道:“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他们回来,务必留住,及时上报。若他们没有回来,或者,又被你们放跑了,就休怪我手狠。” 说完,荻秋大步流星风风火火地离开,出了院子,低声吩咐人暗中盯梢。 小容忙跑去药房找了保心丹来,倒了一颗递给谢大夫吃下。 “爷爷,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小容栗栗危惧。 谢大夫摆了摆手,不想同她说话,也不要她的搀扶,兀自拄着拐起身,上床躺着。 小容只好悻悻退下。 - 小路崎岖难行,叶栩栩与沈东游一路走,一路摔。天黑了之后,只能靠火折子照明,看不清脚下的路,更是险些摔下山坡。 又一次脚下一滑,两人一同失控,直接越过了一个土坡。叶栩栩艰难起身,沈东游此时已经无比虚弱,但失控时仍是将她护在怀里,被植物刺破的只是他。 “隐霄,你怎么样?”叶栩栩伸手去摸他的脸。“好烫,再吃一粒保心丹吧!” “栩栩。”沈东游拉住她的手,喘息着道:“不用了,就快到了。那边。” “来,小心点。”叶栩栩吃力地将他扶起来,继续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前进。登山棍相继折了,全都靠她的小身板撑着。 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一座院子。 夜已深,屋舍里没有点灯,俱是黑漆漆的一片,主人家应当是睡了。 走到篱笆外,叶栩栩大口喘气,问道:“是这儿吗?” 还没得到回答,沈东游便脱了力,一头栽倒在院子外。 “隐霄……”叶栩栩体力不支,也瘫软在地。她强撑着爬起来,翻过篱笆去敲茅草屋的门。 “请问有人吗?有人吗?能不能帮帮我们……”她一间一间地敲门,终于从中间的屋舍传来老迈的声音。 “来者何人……” 叶栩栩喜出望外,忙道:“深夜叨扰,实在抱歉。我叫叶夕莲,带朋友沈东游前来,请问阁下可是宫老先生?” 屋里一阵动静,不一会儿,点了灯,灯芒光圈般晕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位老人家端着烛台,眯缝着眼上下打量她,道:“你就是叶家大小姐?”满头银发在夜里格外醒目。 看样是走对了!叶栩栩道:“宫老先生!求您快救救沈东游!在外面!”说完拔腿跑向院外。 老先生心下一沉,步履匆匆紧跟了上去,见到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沈东游。 “发生何事?你们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宫老先生问。 “有人追杀我们!他中了毒,有位大夫说他以前就中过此毒!”叶栩栩道。 宫老面色一沉,道:“先把他扶进屋。” 叶栩栩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才将沈东游驼起来。在宫老的帮助下,运到了偏屋,安置在竹塌上。 宫老查看了伤口,又替他把脉,赫然愠怒,沉声骂道:“沈飓这卑鄙小人!” “沈飓……飞云盟现在的宗主?”叶栩栩失魂落魄,终于还是问出心底的疑问,尽管答案早已呼之欲出:“隐霄他,就是飞云盟的少主,沈墨逍,是吗?” 宫老先生一愣,心道这女娃娃怎么听力那么好?这么小声都听得到。事到如今,少主已然暴露,也便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 宫老先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叶栩栩力竭,瘫坐在地,几近崩溃地喃喃低语:“为什么瞒着我?明明并肩而行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栩栩难过极了,但更多心疼,心疼那个故事中,孤独无依的少主,竟然就是自己身边的心上人。 她曾猜想,可怜的少主或被矞云夫人寻回,他便不再无依无靠。原来,他不仅没有回到母亲身边,而是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孤独隐忍着长大的。 “叶姑娘风尘仆仆而来,不如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干干净净的,心境也能开拓许多。”宫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