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尘在雪城派威望甚高,是传说般的人物。可他极少收徒,寻常弟子别说得他提点,就连说两句话的机会都难得。 围观群众里不乏钦慕匪尘、且看不上叶夕莲的弟子,见二人往来,大失所望。 “还以为小师叔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没想到竟也为权贵折腰!” “就她如此刁蛮泼妇的德行,若非她家世显赫,小师叔能看得上她?” 清冷少年转身路过,横着的剑鞘“啪”地一闷声,重重打在说这话的人腹部。那人吃痛哀嚎,抱着肚子疼弯了腰。 少年冷淡地丢下一句“对不住,不小心”,旋即转身离开。 “你怎么走路的!你这是故意……”那弟子骂骂咧咧,他那伶俐且怂的师弟忙去扶,压低声劝道:“快快住嘴!那是沈东游,叶夕莲是他主子!定是咱说的话被他听到了,要是他回去告状,那位不定给咱俩什么好果子吃呢!快走快走!” 第二轮比武结束,正如书中所写,纪谦、黎凡、于孟、甄霄任皆在这一环节胜出。三日后将进行第三轮,这些人将与冷望舒对决。 意料之中,叶栩栩冷眼静看,远远与沈东游相视颔首。 据她猜测,甄霄任会在第三轮比武前夜行动。但防患于未然,接下来每日,沈东游帮她盯着甄霄任的一举一动,她也要时刻留意冷望舒的动向。 - 第一日,一切风平浪静。裳羽阁的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前将五套衣裳送到。因东西要得太急,叶栩栩十分豪气地让铃兰谢了跑腿的两吊钱。 第二日,夜里庭院春寂寂,暮色掩映下,沈东游悄悄现身小院。见屋里灯烛亮着,便在门扉轻扣了两下。 叶栩栩闻声便知道是他。木樨铃兰进门无须敲门,旁的人也不会来她的院子。 夜里气温低,她早早松了髻,准备歇息。只是又觉天色还早,才又边做点手工玩儿。她放下手里做一半的灯笼,打开房门,果见穿一身深鷃蓝色劲装的沈东游,烛火映得他的瞳,熠熠生辉。 叶栩栩冲他微笑颔首,乌缎青丝随意拢着披覆左肩,月光映照下,少女显得温婉皎洁,令人挪不开眼。 沈东游只看了一会儿便垂眸,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他压低了声,嗓音依旧干净:“今日黄昏,甄霄任下山了。山下有人接应,给了他一包东西。”。 叶栩栩面露嫌恶,却不惊讶,只道:“果然行动了!还得烦你明日盯紧他,但千万注意安全。” 沈东游抬眼看她,审慎打量她的神情,“那是何物?姑娘又为何知道他有行动?”。 “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我为何知晓……那自然是因为本姑娘聪敏过人,猜中的!”叶栩栩狡黠笑笑,却见少年微微歪一下脑袋,显然有些质疑。 她清咳两声,正色道:“我是发现他前面两轮都用了些手段,胜之不武,料想他第三轮定然会再度施诡计,所以才请你去盯着他。” 乍然一股冷冽的风扑面而来,将她的鬓发扰乱。她没有去捋,由着那发丝在空中凌舞,纯而妖冶。 沈东游一时看呆,旋即敛眸默然,却移步到风口处,不动声色为她挡去冷风。 口鼻没了冷冽侵袭,叶栩栩便接着说:“马上第三轮比试,其他人都在苦练,他却偷偷下山,这不奇怪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只要明日盯紧他,就可以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沈东游眸色深深,沉默了片刻,又问:“思过崖下,姑娘说的‘他们’,是谁?又是如何得知?” 叶栩栩身形一顿,很快又恢复晏然,道:“你一普通弟子,陷害你的人图什么?但谁人不知你与我、与我阿爹的关系?陷害你,就等同于陷害我、陷害我阿爹。倘若当时我在雪城派,被指证的人便是我。你说这算不算是我连累了你……” “至于他们是谁……”她顿了顿,犹疑着偏过头,“我原猜测是想抓我叶家把柄之人,的确没有想到会与暗玄派有联系。” 并非她不信任沈东游,只是她无法解释她是如何穿书、如何在预知梦里看到幕后黑手正是方长曜,以及,如今这幅躯壳内的灵魂,已经是叶栩栩,而非叶夕莲…… 沈东游凝视叶栩栩,半晌,浅浅颔首道:“知道了。姑娘回屋吧,外边冷。我走了。” “嗯。”确实有些冷,叶栩栩摩挲两下胳膊。“夜了,你快回吧!明日切切要当心。晚安。” 这一声“晚安”脱口而出,她并未觉察不妥,因为实在有些冷,忙不迭瑟缩着回屋了。 “晚,安?”沈东游愣了愣,不自主在嘴边低语念了出来。 - 翌日午后,叶栩栩带着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