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浩(13)(2 / 3)

也有不少把握呢。”

彭浩静了静,也“嗯”了一声。

“你呢……?”霍迢故作轻松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她轻轻握住彭浩没有受伤的手,小心地避开滞留针的位置,脸贴上去,细细地蹭了蹭。

“中午想吃什么?”

彭浩静默了片刻,良久,霍迢察觉他正在缓慢地,细微至不可察觉地,轻轻动了动手指,温柔地挲了一下,霍迢贴着他手的面颊。

“我……”霍迢想了想,和他说:“我把我们俩的火车票先退了,等你好了出院了,我们再买。”

彭浩轻轻眨眼,以示同意,霍迢便也细柔柔地,与他笑了出来。

他每每都在想一个问题——没有霍迢的话,他会死吗?

兴许会的。

谁也不知道,在那个瞬间,在货卡大灯摄来的刹那,彭浩放大的瞳孔中,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还有她的声音。

“我……我只想你活着,活着就好了,彭浩,我们有手有脚的,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死了——”

吕受益吊唁会之后的那晚,她整夜整夜睡不着,细声细气地说着:“我怕,哪天,我们也跟吕哥和嫂子一样,我怎么办呀?”

“我不敢惹事的,因为从来没人能护着我……”

一个字一句话,轮着,于这一刹那,在他脑海中闪过,下意识地,他直接将方向盘打到了极限。

他不怎么会开车,是看来的野路子,更没有驾驶证,可那瞬间,彭浩做出了最标准最安全,也是最迅速的反应。

所以……兴许会的,没有她,自己兴许就死了。

想活着。

就像吕受益,他们凑在一起闲聊,吕受益炫耀他的宝宝:“看到他出生的那一天,我就不想死啦。”那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吕受益手机里的孩子的照片,眼睛里却控制不住的,流露出属于他的,温柔的颜色。

活着,和霍迢好好生活,保护霍迢。

他们终究还是坐上了上海通往凯里的那趟火车。

凯里有山有水,还有彭浩久久未见的家人。

霍迢站在院子里,看着彭浩的妈妈拨弄着簸箕里要晒的菜干,看了半天,她才上手试着,两人说笑间,院子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霍迢伸着头看,彭浩的父亲背着半人高的竹筐,打着赤脚从外面进来,彭浩跟在他身后,也背着差不多大的竹筐子,腿脚还有些跛,但他现在恢复的已经很好,加上要强,不想被家里人看太明显,所以竭力在控制着。

霍迢摘了簸箕里的一个晒干的菜杆,轻轻丢了下去,没丢到彭浩身上,反而扑通一下落在了他脚前,他定定看了一会,抬眼瞧过来,霍迢正对着他笑,少顷,他便也笑。

“走……”

天蒙蒙亮,鸡还没叫,彭浩偷偷摸到霍迢床上,把她叫醒。

“做什么呀?”霍迢半睡半醒,揉着眼睛,小声问。

“带你去老街赶集,我才知道。”

不然他俩准备的能更充分一点,彭浩在肚子里吐槽,手里却很温柔,将霍迢慢慢从被窝里拉了起来,霍迢迷迷糊糊地凑过去,拿脸颊蹭蹭他脸,黏黏糊糊了一会儿,才摸到床下的拖鞋,去洗漱。

生活大抵就是如此的意思。

三年的时光眨眼就过,程勇当年宣判的时候是五年,但综合各方因素考虑,以及程勇本人的认罪态度和服刑表现,减刑减到了三年。

监狱门被拉开,程勇从监狱里走了出来,看了半天,确认面前只有一辆车,以及在车外等着的曹斌。

冤家路窄,可到最后只有他来接自己出狱。

程勇笑笑,钻进了他的车里。

“现在正版药进医保了,大家可不用你的假药了。”曹斌笑话他。

程勇却松了口气,这对他而言,却是一件好事。

两人说着话,一半是叙旧,一半是交代,程勇的儿子小澍被他送去了国外前妻身边,也是曹斌亲姐,他想知道这些年儿子过得怎么样。

只是说着说着,曹斌突然一脚刹车踩到底,程勇一晃,脑袋险些冲出去,这一个刹车搅的他晕头转向,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曹斌,正准备开骂,却又看到曹斌直看着前面,还努努嘴,给自己示意。

程勇嘴巴动着,无声地骂骂咧咧,然后转头。

另一辆车停在了他们对面,车门拉开,刘思慧第一个跳了下来,一边给头发挽辫子,一边伸手,刘牧师年纪大了,撑着刘思慧的胳膊才下了车。

最后一个爬下来的是霍迢,她还是有些晕车,脸色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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