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皇上身边的高内侍,高内侍穿着便衣来到公主府,似是不想惊动旁人。
赵安平请高内侍坐下,高内侍谢过恩后就坐下了。可以看出高内侍果真是皇上亲近的人,平日里也得很多人敬重。“敢坐”与“不敢”显示的是两人截然不同的身份。
赵安平看到宫里来人心就砰砰地跳,“安平公主,明天是小年夜,圣上请您去宫里面叙叙旧。”
“只叫了我一个人吗?”
“只请了公主一人,公主在外两年,圣上经常念着公主,最近一两年圣上身体欠安,但是也总是提及公主。”
赵安平看向仲固安,她想知道高内侍说得是否是真的。
“父皇身体怎么了?”赵安平问到。
“圣上最近一直有些肺病,总是咳喘,半夜总是会加剧。”
“找大夫看过了没有。”赵安平想到那日齐宗握着自己的手,猛然间竟有些替齐宗担忧起来。
“公主莫要过于忧心,太医已经看过了,近日来好多了,尤其是看到公主回京后圣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高内侍突然犹豫了几句,然后说,“公主,有句话老奴知道不该多嘴,但是还是得多说几句。”
赵安平握着自己衣衫的手又紧了紧,“内侍但说无妨。”
“这两年公主在外,虽屡传捷报,但是腥风血雨,各种苦楚也是不为人知,偏皇城人都知道公主是个不假辞色的,但皇室内也有亲情,圣上待公主自小,咋家都看在眼里,可是公主偏偏走了一条最难的路,自从公主走后,圣上也是担忧,虽然太医说见好了,但是还望公主多去看看圣上。”
赵安平是万万没有想到,高内侍来这一番竟然是劝说她多去看看齐宗,齐宗多病,怕是高内侍不便分说。
赵安平心里突然似乎一揪,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感情在作祟。“多谢高内侍,明日一早我就进宫面圣。”
“公主不急,皇上的意思是不用惊动他人,让您也多休息会儿,下朝后,再行拜见即可。”
“多谢内侍。”
“公主折煞奴家了,奴家告辞。”
赵安平看着高内侍有些佝偻的背影,手提着一盏灯,心想,齐宗与原来的赵安平到底是何关系。
那日在大殿上,明明看起来似乎是并不亲近,齐宗给人的感觉更是有些肃穆,与赵安平的生母王皇后关系也并不好,如若是母凭子贵,他若喜欢赵安平,自然会待王皇后非同寻常,如若喜欢王皇后,也会更亲近赵安平。
赵安平琢磨不透,一晚上都因为这进宫辗转。
翌日一早,仲固安就敲了赵安平的房门,“将军是否穿戴好了?”
赵安平缩在被窝里面,似乎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昨夜想了很久,过了凌晨才睡着,天气又冷,更是不想起了。
“今日要进宫拜见圣上,怕是要起了。”
“知道了。”赵安平将头从被窝里面露出来,让她进皇宫,跟进刑场差不多。
她让仲固安陪着她进皇宫,她总是感觉好像仲固安跟在她身边,她就有胆量很多。
“我和父皇的关系怎么样啊?”赵安平一路上又问出了仲固安这个问题。
仲固安只是笑笑,说,“臣只跟了将军两年,怕是也不知道你们具体之间的关系,但看皇上对将军还是不错的。”
“是吗?”赵安平裹着裘衣,嘴巴有些鼓起,甚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入了宫门,高内侍早早在御书房外等着了。
“公主,圣上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
“多谢内侍。”
赵安平抬腿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齐宗咳嗽的声音,然后冲着她说,“平儿来了呀,咳咳咳。”
“父皇若是身体不舒服,何不多休息呢?”
齐宗似是没想到赵安平会说出这样的话,喝了口热茶,然后说,“我儿这次回来倒是不像走之前对我疾言厉色了。”
赵安平心想原主还真是厉害,敢跟一国之主叫板啊。
“孩儿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齐宗闻言大笑起来,“小时候你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到现在连死都不怕,”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连死都不怕,这次差点没把命丢在战场上。”
“是孩儿的错,让父皇担忧了。”赵安平看着齐宗有些嗔怪的话语,但是却能真得感受到担心,这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下次不会了。”
“别再有下次了,你的命没丢,我却差点被你吓死。”
“父皇.....”
“行了,下次不要这样了,我知道你为了其他将士的命,不惜搭上自己的命,但是我私心里,即使死一百个人,我都不希望是你死,你明白吗?”一个帝王,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残忍而真实,“但我知道你不愿....罢了罢了。”
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