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负气离开了外甥地小院,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失态至此,可一想到自己就连晚上做梦都会因为梦到,霍去病与关月尧两个小子浑身是血地坐在失去的老虎前而频频惊起。
而这两个臭小子却还是一副志得意满,毫不以为意地模样,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有心想让二姐好好管管她的这个不孝子,可转念一想,以卫少儿的性子,恐怕也难以管住他们那桀骜不驯地叛逆性子。
唉……管孩子可真累,二姐这儿子也不知道是给谁生的?到最后怎么是自己,又当爹又当妈似地将去病拉扯大了。
卫青有些无奈地以手扶额坐在案前重重叹了口气,何况这样不服管教的小子,还买一个竟又送了一个。
想到这里,卫青的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霍去病与关月尧的身影,缘分这东西大抵就是如此奇妙。
卫青有时候会想,是不是陛下看待霍去病时的心情,就如自己看待关月尧时一样呢?
正这时,书房的大门被人嘭的一身推了开,竟是公孙贺几乎失态地跌了进来。
“子叔?你这是怎么了?”卫青心中一紧,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皇后娘娘……刚刚从宫里传来消息,皇后以巫蛊之术,祝告鬼神,意欲以此谋害后宫妃嫔……陛下夜诏御史张汤与丞相入宫,似乎打算……废后!”公孙贺话到此处,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
以巫蛊之术谋害后宫妃嫔……卫青想到这里,面色也是一沉。
“子叔,我三姐她……如何?”连卫青自己也不曾察觉,他在问出这句话时,语气里几不可查地颤抖。
“卫夫人与三位公主都平安无事。”公孙贺见卫青如此问,急忙补充道。
汉人多迷信鬼神,对于巫蛊压胜之术更是畏之如蛇蝎。
如今听闻姐姐无事,卫青终于松了口气,有心思来与公孙贺一起,好好分析一番卫家能够从这件极其突然的事情之中,获得何种好处了。
“仲卿,你说陛下这次是真的打算废后了吗?馆陶大长公主看着,可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啊。”见好友镇定了下来,公孙贺又凑了过来,急急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自知自己性格稍有鲁莽,不及卫青沉稳谨慎,也不及他懂得揣摩圣意。因此在朝中有大事时,他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卫青行事,总是不会出差错的。
卫青闻言沉吟了一声,并没有立刻回答好友的疑问,而是反问道:“你说陛下夜诏御史张汤入宫?”
“是啊!”公孙贺点了点,露出了颇为不屑地神色。
张汤向来有些酷吏之名,寻常官宦之家避他尚且来不及,少有人愿意与他结交的。
“陈皇后这后位,危矣……”卫青长叹一声,话中似乎透着许多未尽地感慨。
陈皇后与卫子夫二人在这后宫之中争锋相对地斗了这许多年,如今终于要斗出个结果来了。
“这是不是说,咱们卫夫人可以……”公孙贺听了卫青的话,面露喜色,话说到一半,看向了未央宫地方向。
“子叔!这话现在可不能浑说,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人传到陛下耳中,你要置卫家,置我三姐于何地?!”卫青面色一变,十分严肃地告诫道。
公孙贺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诸事都不甚放在心上,但对于自己这个妻弟之话却十分信服。听他如此说,公孙贺当即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绝不乱说一句话。
“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要谨慎行事,不可留了话柄到他们口中。何况事情还未有定论,谁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子叔,你且莫要心急,先回家去,不要让人瞧出了异状。”
卫青说的严肃,公孙贺似乎也感到了压力,收起了嬉皮笑脸地不正经模样,正了正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地衣冠。
“仲卿,那我便告辞了。”公孙贺一揖,起身便要往屋外走。
忽然就在这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又问道:“诶对了去病呢,我听说那小子猎了只老虎,真是英雄出少年,比你我少年时可厉害多了!”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卫青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说道:“他与月尧以身犯险却不知错,被我禁足在家里了。”
“啧,你可真是严厉,要是我家敬声能给我争这么大脸面,我巴不得全长安都知道呢!”公孙贺说道,可惜他家的那个臭小子真是没有半点乃父之风,被自己的妻子惯得十分娇气,半点也打骂不得。
想到这,公孙贺无奈地一笑,脑海中都是妻儿的脸,罢了便这样惯着他们又如何呢?这个家有自己这个顶梁柱便够了。
卫青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如今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思如今都在未央宫中,被对姐姐的担忧所占据。
“子叔,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快回去,我大姐还在家等你呢。”卫青想要好好地思考一下卫家之后刚如何,又以怎样的姿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