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接话道:“理想主义者,总是不切实际的。”
“是啊!所以……他不得已来北平找我。”
“徐先生,您的话,我可以相信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若不信,大可以去调查。”
然后,徐傅文就将天冬在东北生活的具体地点告诉了香月清司。
香月清司当即派人去往天冬的所在地,并与徐傅文说:“徐先生,劳烦您要在天津多待几日了。”
徐傅文提出请求:“我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妻子吗?我要跟她报个平安,并告诉他我要在这里多待几天,免得她担心。”
香月清司同意道:“可以。不过,给您安排的房间,没有电话。您就在这里打吧……”
徐傅文与林芷简单地寒暄后,便挂了电话。
香月清司满意地让人带徐傅文去已经准备好的房间,他说:“徐先生,如若有要求,可以提。”
徐傅文答谢道:“谢谢司令官!”
徐傅文待在被紧紧盯梢的房里,处于软禁的状态。有专人给他送饭,他吃喝都在房里,不允许出房门。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六日的傍晚,香月清司派人将他请到了办公室。
香月清司见到他,脸上的神情霎时阴霎时晴,变幻莫测的。
徐傅文镇定地坐到他对面,说道:“司令官,调查清楚了?”
香月清司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您对医馆现任的掌柜,有什么看法?”
徐傅文迟疑地问:“您是说……商陆?”
香月清司回道:“是他。”
“商陆,很不错的年轻人。学东西很快,做事也很本分。”
“他不见了。”
徐傅文惊讶地重复道:“不见了?”
他越说越着急:“这孩子二十岁不到就来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十三年里,他也就待在医馆里。这孩子挺热络的,没听说招惹什么人啊!怎么会不见了?”
“他背着你做了一些事情,你不知道?”
徐傅文慌忙说道:“他……挺老实本分的。他一直守在‘华安堂’里,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做其他什么事情。他能做什么事情?司令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天冬来找你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的。”
“他……”徐傅文黯然失色道,“为什么?”
香月清司看着他如此困惑,说道:“我派出去的人说,天冬除了上山采药,就是给别人打散工买药材,以此用足够的药材免费给山上的住户治病。您说得对,他是心善。”
徐傅文露出赞许的笑容:“这孩子,打小就心善。”
香月清司却说道:“但您现任的掌柜可跟他完全相反。”
徐傅文听到这话,笑意烟消云散。
香月清司又说:“您就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徐傅文努力回想,过了一阵,脸上仍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他说:“没有……我上了年纪后,就基本上交给他打理,我连账簿都是交给他了。除非他来找我,我基本上很少主动去医馆。”
“您对他这么信任,连账簿都交给了他?”
“是啊!”徐傅文哀叹一声,“可没想到,他居然在背后这样诋毁我!”
“听说,那时您也就跟我现在差不多岁数。”
“您有所不知,我年轻的时候整日待在医馆里,各种试药,身子不如常人。前些年,我感到身体不太好,就想着反正医馆里有年轻人看着,我就歇一歇。”
徐傅文说着右手攥成拳挡在嘴前,轻咳了一声。
他今年虚岁七十有二,比香月清司年长十岁左右。即便他风骨仍在,也已是古稀之年。
香月清司看着面前今年越发干瘦的徐傅文,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徐傅文突然转念一想:“您派人是去跟商陆求证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的吗?”
“在您离开北平的两天后,他就不见了。他的衣物和钱财,都不见了。”
徐傅文缓缓抛出了一个问题:“他……会不会害怕您识破他栽赃陷害我的事实,为了逃避惩罚,趁四下无人的时候逃走了?”
香月清司听到了一个新的思路,但他还需要再斟酌一下,便决定找丁莫邨询问一下。
他让人将徐傅文送回房间后,就给丁莫邨拨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