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我会在天上,亲眼见证你们的婚礼。”
随后,药物反应,强势而来。
妹妹捂着肚子,痛苦地嘶喊着。
“辛夷!”黎轩君惊慌失措地唤着。
可妹妹已经没有精力和意识去回应他了。
一旁的父亲久久开口:“朗谦,你出去吧。给辛夷,最后留些体面吧。”
父亲看向瘫坐在那,几近晕厥的妻子:“青黛,扶二夫人出去吧。”
“川柏,你救救辛夷。”母亲滂沱的泪已浸湿了脸庞,拽着他的衣袖,恳求着。
父亲无奈地摇着头:“善清,这个症状,救不回来了。”
“云华,你救救妹妹,你救救妹妹。你在医学院学了那么久的西医,你救救妹妹。”母亲扑到她跟前,拽着她的手,哭求着。
她听得见,也看得见。
可意识已经模糊,大脑已经不受控。
她无助地呆坐在那里,任凭眼泪肆意地流下。
最后,父亲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独独留下她陪伴妹妹。
他说:“医者,必经此关。”
没有人知道,在那短短的一刻钟里,她经历了什么。
她抱着无比难受的妹妹,浑身上下充满了被现实碾压后,溃不成军的无力感。
她从三岁起,就跟着父亲学医,后来又进医学院专门学习中医。学医二十载,如今,却就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无声地哭泣,无声的悲痛。
那是她的妹妹,陪她二十载的人。
她看着怀里的妹妹,已经开始失控地抽搐。
她不能自己地哭着,紧紧搂住妹妹。
“辛夷,辛夷……”她一遍遍地喊。
虽然根据她对□□的了解,对方可能完全听不见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地唤对方。
那一声声,似她在喊妹妹。
其实,她喊的——是自己内心下那不堪一击的恐惧。
过量的□□,让妹妹从咽喉起一直往下,出现各种各样糟糕的症状,最后以呼吸中枢麻痹彻底结束。
她抱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妹妹,看着那么爱干净的妹妹,此时浑身都是脏的,她这才渐渐地哭出声来。
她很多年前,就知道服用□□,是什么症状。
可亲眼见,却是第一次。
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所见,却是妹妹拿生命换来的。
她没有想到,这个症状如此惨烈。
她当时不理解,妹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药物。
如今才明白,不是妹妹选择的。
是因为她,她有的这瓶药,她亲自将药带了回来,而妹妹是被迫——选择了这个药物。
她想起父亲的那句:“你想要的,如今都已实现,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是啊,她如愿以偿了,嫁给了黎轩君。
可她如愿以偿,所踏的——是她亲妹妹的尸骨。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起妹妹的离开,导火索是那个欺骗妹妹、杀害舅舅的叛徒。
她便更不愿相信,那个郁岑是那样的人。
她害怕面对妹妹的死亡,更害怕面对妹妹寻死的根源是不值的。
她哽咽地自语:“明天,还是问问舅妈,再确认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