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素瑶正吃着郭师傅给她留的点心,吃到第二块,碟子被秋兴冷不丁拿走。
“不许吃了。”
“做什么呀?快拿回来。”卫素瑶急死。
秋兴啐她:“瞧瞧,见了圣回来的人,说话口气就是不一样,好气派。”
卫素瑶只能撒娇,“好姐姐,秋兴大美女,快把碟子还给我。”
秋兴端着碟子收回手臂,跑得飞快,到得门外,留下一句:“快摸摸你的腰,再吃腰都找不见了。”
卫素瑶嫌她管得宽,偏要追去夺,刚跨出门,和惠嫔撞个正着,连退两步,慌忙行礼。
惠嫔简单装束,乌鬟如云,只点一抹绛唇,别无装饰。
小铁棍低头跟在后面,略过惠嫔的肩膀,瞧卫素瑶一眼,生龙活虎,胃口好,看来此行收获大。
惠嫔也是一样的想法,笑意一泛,不无宠溺,“别闹,方才皇上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快来说与本宫听。”
卫素瑶不着急说,几步到秋兴面前,伸手,挑眉,无声地讨还。
秋兴不敢在惠嫔面前造次,不情愿地把碟子从背后拿出还给卫素瑶,把话嘟哝给惠嫔听:“不带这么胡吃海塞的,除非皇上喜欢胖子。”
卫素瑶烦躁,“要你管。”心里却盘算着要如何与惠嫔叙述,省略什么突出什么,春秋笔法,出来的效果全不一样。
“怎么了,”惠嫔掀开眼皮,“吵嘴了?”她看看秋兴。
秋兴摇头,也不明白卫素瑶今晚何故如此。
惠嫔又看卫素瑶,“你二人没吵嘴,那是皇上赶你走了,素瑶?”若是这样,就不妙,“皇上不是吃了你送的东西么?”
卫素瑶托着碟子往回走,坐姿如山匪,脚翘在椅子上,气鼓鼓的,“娘娘,我不是讨男人欢心的料,你换人吧,我不干了。”
惠嫔诧异,示意小铁棍去关门,几人都围在屋子里,惠嫔坐下,去握卫素瑶的手,慢慢揉着,仿佛面对知心小姊妹或女儿,温言道:“皇上究竟对你说什么了?”
卫素瑶扭过头,“起初还好好的,跟我有说有笑。”
惠嫔眉心如点灯,两个眼睛都是一亮。
又听卫素瑶说:“他吃完燕窝...”
“慢着,”惠嫔打断,“他吃完了?”
“吃完了,但我气愤的就是这点,吃都吃完了,我要回去收拾碗筷,他立马变了脸,说我像木头,送的燕窝也不好吃,他不喜欢,叫我走。娘娘,这男的什么意思啊,脸变得比天还快,玩我呢!”
惠嫔思索片刻,轻笑出声,“皇上的心思,是难猜的。”
“所以我不干了,您另寻高明吧,喜怒无常,谁受得住。”卫素瑶别开脸,嘟起嘴。
惠嫔想笑,只怕做得过火,真惹到卫素瑶这祖宗,生生忍住了,旁边的秋兴和小铁棍,相视一望,不约而同扯了嘴角。
卫素瑶心知这番欲扬先抑的措辞,效果意外地好,不免有些得意,但对康熙的行为,几分清明,几分迷茫,想听惠嫔解说。
惠嫔腹中拟好措辞:“你这傻丫头,别人邀宠都巴不得往皇上身上贴,假装摔了,晕了,醉了,千方百计要留宿乾清宫,你倒好,皇上吃完了,你不找话题留下陪他,反倒主动回去洗碗,皇上期待落空,心里凉。”
卫素瑶恍然大悟,也颇为无语,男女之间,如此复杂,打哑谜、打机锋,她自信心被去了一半。
“无事,你早早回来也好,这叫欲擒故纵,这两天干脆不要见,只当自己消失了,咱们瞧皇上会不会主动来延禧宫。”
卫素瑶瞠目,“娘娘真是情场高手,而我一点不行。”
惠嫔得意,说到擅长处,语调高昂,“男女之间,如同战场打仗,本宫这套孙子兵法用下来,你定能笼络圣心,夜夜承宠。”
卫素瑶脸一红,夜夜承宠谁受得住,抬手作揖挡住窘迫模样。
哪知惠嫔忽然叹了口气,几许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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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经惠嫔兵法指点,卫素瑶在延禧宫歇着什么也不做,只等康熙自己送上门。
白吃白喝混日子的确好过,但自己越好过,越觉对不住沫兰,嘴里的奶茶不香了,屁股如坐针毡。
她想找借口再出去一趟,途中就能溜去辛者库看看沫兰近况,这次想给她带东西。只是惠嫔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想来想去,还是得借康熙的幌子。
“娘娘,皇上会不会忘记我了?”
“坐好,吃吃点心,喝喝茶,才半天,急什么。”惠嫔叱她,嫌她沉不住气。
“皇上国事繁忙,东一个大臣上报这事,西一个将军上报那事,除此之外,别宫的女人一个个上赶着送燕窝送羹汤,皇上只怕忙得顾不上我。”
“再等等。”
说不动惠嫔,卫素瑶百无聊赖,在院子里观察起蚂蚁,后来蚂蚁进洞,不陪她玩。她又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