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素瑶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的小人在捶手顿足殴打自己。
怎么办,惹到终极boss,还有没有补救措施啊!
她极努力地酝酿情绪,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赞叹道:“皇...皇上真有文化,呵呵。”
大约康熙能品到卫素瑶打翻在脸上的五味瓶,回味咂摸般地深深看她一眼,在她旁边哼了一声,随即踱开了。
像喝酒的人酣饮完毕,立即起一个决绝的手势,将酒杯从唇边拿开,落在桌上,绝不贪恋。
惠嫔紧跟上去,给卫素瑶留下一个同情的眼神。
一直伫立了许久,卫素瑶才敢回望身后,康熙和惠嫔都已不见,想是进屋坐去了。
她浑身一下全散架,感到整个身心垮了。
靠在墙边,任新鲜娇嫩的芙蓉花枝散落在地上,大口地呼气吸气,像是溺水的人努力适应岸上空气。
小铁棍像只猴子从后面翻栏杆跳到廊下,睁着一对炯炯的大眼,“哎,皇上没看上你啊?”
卫素瑶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小铁棍爽朗一笑,“正常的,在你之前两个姐姐都没成功。”
还有两个姐姐?惠嫔真行啊。
“那她们还在延禧宫呐?”
小铁棍坐上栏杆旁,“对啊,一个不就是秋...嘛...”小铁棍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嘴,懊悔说太快太直接。
卫素瑶来劲了,“秋兴?她也是跟我一样当园丁勾引皇上么?”
小铁棍急怒,恨不得上手捂卫素瑶,“不是,你耳朵坏了!”
“那是谁。”
小铁棍嘴唇一抿,仿佛有道隐形的胶布牢牢粘在上面,使他不能开口,他黯黯玩弄着自己的袖口,过了会才低低说了句,“不知道。”
“怎么又不知道了,”卫素瑶无语地看他一眼,“得,不说就不说了,那另一个姐姐是谁?”
小铁棍死命摇头,“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改天问秋兴去。”
小铁棍两爪子抓住卫素瑶的胳膊,乞求地看着她,见卫素瑶不搭理,又哀求地晃了晃她胳膊,“好阿瑶,你千万不能去问秋兴,也不能问其他任何一个人,你要是问了,我...你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卫素瑶本来没那么感兴趣,被他这话一说,好奇心爆棚,“为什么见不到你,难道你说了会有危险?”她立时联想到许多刺激的悬疑情节,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仿佛简爱发现罗切斯特的囚禁前妻的牢笼。
小铁棍低声道:“我?我还好吧,是你听了会有危险。”
卫素瑶打了个寒噤,不再继续追问,再看小铁棍的时候,他眼中镶满歉意,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忽然拍了拍卫素瑶的肩,诚挚告诫道:“你好好对皇上,他能救你。”
卫素瑶惶惑而紧绷,“什么意思啊?”
小铁棍猛地蹿起,拍拍手离去,嘴里嘟哝着:“地上弄成这样,也不收拾收拾,懒死了。”
留下卫素瑶一个人在廊下,心在胸膛里撞个不停,几乎要闯出躯体外。
大白天的,小铁棍干嘛说那两句话吓她?声音压得那样低,难不成,这一派花香馥郁、安逸温馨的延禧宫全不是表面模样?还有,在她之前被惠嫔用来固宠的两个人是谁?还在宫里吗?怎么秋兴从来也不提。
因为提了会有危险是么?
卫素瑶心里冒出无数个装了问号的泡泡,很想揪着小铁棍问个清楚,这股冲动就像追小说追到兴头上断更了,但是理智又把她拉回现实。
“好好对皇上,他能救你”,是小铁棍给她的忠告吗?
卫素瑶慢慢拾起地上的芙蓉花枝,把掉落的叶子和花瓣扔进盆里,收拾干净,准备去扔掉,忽听隐隐有人叫唤,循声而望,是秋兴疾步过来,“素瑶,娘娘催你把剪好的花送去!”
秋兴跑得额头上出了汗珠,笑容淹在汗水中,目光里有一种融化冰雪的暖意。
卫素瑶很少见秋兴露出真笑,不夸张地说,人都年轻了几岁。其实这样的秋兴似乎才符合她二十岁的年龄,平时的她太沉稳,太端庄,把年纪都压得臃肿了。
秋兴推搡卫素瑶至廊下,“快扔了你手里的,重新剪些好的。”
卫素瑶道:“怎么娘娘突然...”
“你管那么多,快些做,”一只手遮在嘴边,凑上去悄声道,“是皇上召见你。”
卫素瑶整个人像被打了一蒙棍,脑子乱了。
秋兴皇帝不急太监急,把剪刀拿起来,挑了几枝粉嫩芙蓉,咔咔一顿豪剪,把花盆都剪秃了,然后将一大捆花枝塞给卫素瑶。
卫素瑶简直觉得秋兴拿的不是娇嫩雅致的芙蓉花枝,而是一捆刚收割的水稻,洋溢着农民丰收的喜气。她不能拒绝这种热情。
秋兴下巴一扬,“去啊!”
卫素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