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西陆抱着那只小胖猫，不发一言。下午到现在，发生的事太急太突然，李西陆需要时间来理清思绪。
那只猫好像又睡了。李西陆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猫。
“小道长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逢春倒是先说道。
“这猫，是四公主的吗？”李西陆道。
逢春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猫，道：“是的。它是四公主的猫，叫梨花。”
“狸花？”
“是春生的梨花。四公主觉得这猫太懒了，也不灵活，恰好这猫又是春天生的，就取了个谐音，望它活泼一点。”
“看来这名字没管用。”
“它天性如此，又岂是个名字能改的。”
李西陆的心思不由地又飘到了谢雁书那边。以他现在的水平，能取出个什么名字来。
逢春接着又说道：“小道长不问问刚刚发生的事？”
“刚刚，”李西陆重复着，沉默片刻道，“那个被绑着的小宫女，会怎么样？”
逢春这次看了李西陆一眼，说道：“她做了什么，就要承担什么。小道长想要救她？”
李西陆道：“没有。”
之后他就不说话了。
就在逢春以为，李西陆今晚不会再问什么的时候，李西陆出声道：“那贵妃娘娘呢，不救她吗？大家不是都说，娘娘是天下最好的人，最是慈悲心肠吗？”
逢春笑了。她常常笑，但这次的笑不太一样。她如同一位长者听见一个小童的天真呓语后那样笑了。
“娘娘自然是慈悲心肠，可是小道长，要知道，就连庙里的菩萨也不能普度众生。”
“可就连眼下的苦难，也解不了吗？”李西陆问道。
“只要她去求娘娘，娘娘就会救她。可她连求救也做不到。”逢春答道。
“她一个小宫女，哪有这个胆子。而且，她怕是不知道，只要她求了，娘娘就会救她。”李西陆替她说出了理由。
“小道长，”逢春在静谧的夜里轻声道，“宫里就是这样的地方，连如何呼救都不知道的人，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那还是早日回山上好了，宫里着实不是，容易之所。”李西陆故作轻松地说道。
逢春也道：“自然，小道长毕竟不是宫里人。”
“逢春姑姑，您到底想说什么？”李西陆还是问了出来。
逢春不回答，而是问道：“小道长，您觉得娘娘如今在宫里，地位如何？”
“自然尊贵无比。”
“小道长，您就是说‘只手遮天’，奴婢也不会笑你的。”逢春装作没瞧见李西陆不太赞同的眼神，继续说道，“尊贵，娘娘自然是这宫里，最尊贵的人。”
“圣上病着，东宫空置，既无太后，也无皇后，娘娘当然可以一手遮天。不过，小道长也知道，就算不是这样，娘娘所有的，依旧不会比今天少。”
“不过娘娘才不想要这些。圣上迟迟不立六皇子为太子，不是因为睿王从中作梗，而是圣上在等。等娘娘朝他开口。”
李西陆知道这些后，心中自然有波澜，但他不能和逢春说，他只能挑一个最不起眼的问题道：“那六皇子，不会怨恨吗？”
“奴婢以为，您第一次见六皇子时，就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西陆继续说道：“逢春姑姑，您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小道长，您喜欢娘娘。”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所谓‘当局者迷’。”
“您是喜欢娘娘，可这喜欢太少了，连您自己都察觉不到。”
“逢春姑姑是想说我心思太多，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吧。”李西陆被戳破了心思，只能无奈道。“喜欢这东西，果然藏不住。我还觉得我藏得很好，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因为您的喜欢不够多呀。”逢春自然地说道。
李西陆觉得他的心又被扎了一刀。不过他得承认，逢春说得对，他的确有太多顾虑，太多担忧，这一点小小的爱慕之情，太微不足道了。
“姑姑是想劝我，早日放下这点喜欢吗？”李西陆猜道。
“奴婢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想和小道长说说话。”逢春又露出了那种常见的笑容。
李西陆心道，虽然现在是晚上，你也不要净说些鬼话，听着就假。
逢春好像能听到李西陆的心声般，立马说道：“小道长，不管您信不信，奴婢只是和您说说话。您放弃也好，坚持也罢，都不是奴婢能过问的。不过，若是小道长您想坚持的话，奴婢或许可以帮帮您。”
尽管李西陆知道，逢春的话和鬼话真的没什么两样，但他还是禁不住诱惑，问道：“您能帮我什么？”
逢春神秘一笑，道：“自然是房中之术。”
这话简直比在晚